我狂叫了一声,浑身颤栗了一下,从睡梦中猛然惊醒,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我咬了咬手指,有痛感,确实是梦醒了。
又是梦!
梦中梦!
他从来没有做过如此诡异的梦。梦中的自己竟然也在做梦,而这一切,演绎得栩栩如生。一幕幕,仿佛身临其境般,每个细节都深深地烙在他脑海里,如刀刻般。
此时,天已经亮了,几缕晨曦透过窗棂洒在我的脸上,逐渐明亮起来。小树林里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欢庆大地的苏醒。一些早起的男生们开始洗漱,水声、脚步声、脸盆磕碰声以及男生们的大呼小叫声交错在一起涌进441寝室。
我本来还想多躺一会。可是刚才的梦中梦实在过于恐怖,令我不知不觉中冷汗四溢,让我感觉难以呼吸。
我艰难地起了床。
奇怪的是,441寝室只有我一人起床了。他们怎么还没醒?
易赢的鼾声也有些奇怪,不是那种平缓有节奏的鼾声,而仿佛是战鼓擂擂,一声紧接着一声,急促仓猝,抛了个高调后突然没声音了。
我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到他的床边。易赢的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握拳紧紧抓住被角,呼吸越来越急,他也在做噩梦?
我叫了他几声,没反应。摇了摇他几下,也没反应。
我有点束手无策,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动作再大点叫醒易赢。
显然,那个噩梦紧紧纠缠着他,不等噩梦结束他是不会自然醒的。
“没用的,你等他自己醒来吧。”刘慧斌冷漠的声音飘了过来。
刘慧斌他什么时候醒的?自己怎么全然不知道?听他的语气,他似乎知道易赢在做噩梦,可他怎么知道易赢的情形?
我转眼扫过易赢与张昭,两人的处境大同小异,几乎可以肯定都在紧张地做噩梦。
“他们,怎么了?”我问了一句,并没有期待刘慧斌能回答。
“在做噩梦。”刘慧斌意外地回答了我,还加了一句,“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
这次,刘慧斌没有在回答,沉默了下去。
刘慧斌怎么知道我也在做噩梦?我突然对这个如谜一般的室友感到一丝恐惧。
我把门窗都打开,晨风清凉,在卧室里产生对流,令卧室清爽许多。
十五分钟后,441寝室里做着噩梦的两人陆续醒来,醒来时都尖叫一声,声音如男高音般雄厚,似乎要刺破我的耳膜。一声连一声地尖叫,第一声尖叫时其他寝室里还有人不满发牢骚,但很快就没有声音,似乎是被室友捂住了嘴,男生宿舍里不时出现短暂的死寂。也许,那些不满的人最终明白了,刺耳的尖叫声来自441寝室,医学院里最邪门也最可怕的441寝室,谁也不想招惹他们。
441寝室大门紧闭,无人进出,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就连441寝室的四位男生,也只知道他们每人都做了一个噩梦而已。除此之外,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时做噩梦,理论上,出现这种场景的概率太低了,低得可以忽略不计。
沉静了五分钟,我问:“你们为什么尖叫?”
“我做了可怕的噩梦。”易赢低沉的声音。
“我也是。”张昭喘息未定的声音。
果然,一切如刘慧斌所料。
我想起了自己的噩梦,梦中梦,第一个梦是自己变成了441以前寝室的王旭,然后被女鬼缠住跳楼而死。第二个梦是自己梦到室友都变成了鬼,这个梦中梦,难道在预示着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再问:“你们梦到了什么?”
没人回答。无疑,他们都不愿意再提起自己的噩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