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张生豆腐卖的快,急急地走到湖边,行至怡红院门前,有些热了,坐在大树下休息,正好碰着钱鸨儿出来送客。那钱鸨儿瞧见张生,唤道:“卖豆腐的——”
张生应言过去,那钱鸨儿看他一会儿,“好个俊俏的后生,可惜竟是个卖豆腐的。”
“你卖的是陈老爹的豆腐?”钱鸨儿斜着眼打量他。
“是。”张生毕恭毕敬地回答。
“把那豆腐,给我拿上三斤。”
“今日没了,明日再给妈妈送过来。”
“我这里人口多,公子老爷,丫环奴才,还有这姑娘,哪个不要吃。若是这陈老爹的豆腐真的不错,往后就隔一天给我送一次,你看可好?”
“妈妈说的极是。我明日就给妈妈送来。”
“你每次午时前半个时辰送来。我这里姑娘们起得晚,收拾收拾就是午时,就该用膳了。午时前半个时辰送来,正好。”
“成。”这一来,张生就有了去怡红院的名正言顺的借口,送豆腐。只是这时辰不讨巧,都是姑娘们不出门的时候。张生每每只能睹物思人。但张生不沮丧,每隔一日就送一次豆腐,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就有一百八十三次碰见仙荷的机会,难不成,这一百八十三次一次都碰不着?况且,一年不见,还有下一年,纵然是美人如花隔云端,也有见着的机会。
张生的豆腐卖的快,生意出奇的好。陈老爹便动了心思。找张生商量:城东买豆腐的多是零零碎碎的,少有一担卖完的时候,不妨每日出的两担豆腐,分给张生一担半,自己年老体弱,就担着半担走街串巷好了。只是辛苦张生了。
张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陈老爹,卖的越多,他就挣的越多,一个出本,一个出力,皆是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
张生的豆腐生意很好,回家也越来越晚,心莲便常来陪张母说话解闷儿,也帮张母做饭,这样,张生一回来,便有做好的热汤饭等着。张母把心莲欢喜得什么似的,只说陈老爹好福气,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儿。
如此起早摸黑,一月下来,张生竟攒了五两银子。以往,就是春节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多。这让张生喜不自胜,如此下来,不到一年,便可一亲芳泽了。
自从有了张生帮忙卖豆腐,陈老爹手头也渐渐宽裕了起来,眼见得女儿大了,便琢磨着给心莲许一门亲,虽然知道心莲喜欢张生,张生也实诚,可是,张生是张母独子,绝不会当他陈老爹的上门女婿。为此,陈老爹心里甚是踌躇。
那赵柱儿自见过心莲一面,便认定了心莲,一心想娶她做媳妇。每每在济世堂门口见到陈老爹,都要出来寒暄几句。
“陈老爹,最近身体可好?”
“好,好。上次可多亏你的伤药,没几天伤就全好了。”赵柱儿长得也不错,不是那油嘴滑舌的样儿,陈老爹心里喜欢,对着赵柱儿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老爹,这包药您拿着,您就熬了当茶喝,可以防寒,也能让人精神好些。”说着赵柱儿就拿出准备好的药。
“看看,你这是干啥?怎能老收你的药?”陈老爹推辞。
“姑娘家可能不爱吃药,这一包话梅,生津止渴,给您女儿的,当是给小姐解个闷儿。”
陈老爹越发不解,“你这是?这也太破费了。小老儿谢你还来不及,你倒是,这让我怎生受得起?”
赵柱儿不好意思地一笑,“上次承蒙小姐赐饼,这有来有往,才是礼数啊。”
陈老爹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既喜欢心莲做的饼,我让她给做便是。你不用如此破费。”
“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老爹切莫推辞。有个腰酸背痛地,可要早些来问问我,若是小病弄成大病,就受罪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