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落下又不知什么时候升起来,天色黑了又变得明亮。
落雨面色苍白,呆呆的坐在栖云阁的偏厅里,风吹得窗户吱扭扭的响,冰冷的风沿着窗户缝里钻进来打在身上激起一阵阵寒战。
落雨却似乎麻木了,丝毫没觉出冷,额头胡乱包了块纱布,脸上的泪痕犹在,头发有些凌乱,身上还是那天出去玩时穿的碎花夹袄,衣裙上有了斑斑污迹,小脸露出凄惶的神情,小姐失踪已经三天了,她只记得那天和小姐走在长安街的一个胡同口,突然头上一疼,便重重摔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是王保恰巧路过救了她,醒来时小姐却不知去向。
门吱扭一响,落雨下意识的起身迎了出去:“小姐!”不留神撞在一个人身上。
“这贱丫头可不是疯了嘛,你喊谁呢?”
啪一声脆响,落雨脸上重重挨了一下,登时红肿起来,仿佛被打懵了,落雨也没有感到疼,只是失望的看着眼前那张放大了的脸,不是小姐!
常乐后退一步掩鼻不屑的道:“瞪什么瞪,臭丫头,没人给你撑腰了,还神气什么!”
背后传来一声轻哼,常乐忙闪过一旁,慕容月款款走过来,看见落雨,眸中划过一道厌恶,微微扬起柳眉,轻声笑道:“常乐姐姐,你和她一般见识什么,不过是个不识时务的小丫头罢了!”
“是,三小姐,臭丫头,看清楚了,这才是你正八经的小姐呢!”
落雨仍不说话,但眼神底下毫不掩饰的失望却深深刺痛了慕容月,自上次选妃大赛,慕容月见识到的慕容珏再也不是那个印象中胆怯无才的乡下丫头,心底里便涌起深深的妒嫉,可是有一种才华气质自然天成,是她无论如何学不到的。当日在大殿上,慕容珏的奇妙歌舞几乎夺去所有人的目光,尤其太子的目光始终锁在她一人身上,那一刻,慕容月紧握的双手,指甲掐透掌心,痛!却毫无知觉!心底漫起的却是深深的恨意。
恨,却不是源自于爱,她恨的是那个她从来瞧不起的人一瞬间放射出了她不能企及的光华,恨从此会永远被她的光彩所遮盖。
谁知峰回路转,太子妃人选另有他人,慕容珏却自愿请去和亲!
慕容月既感到痛快又不免疑惑,这种和亲的结果怎样,但凡有头脑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慕容珏无论怎么看也不似那没有脑子的,她为什么这么做?
打量了落雨一眼,慕容月压下心底的嘲讽柔声道:“落雨,你天天和大姐在一起,我只问你,她为何愿意去和亲?”莫非这和亲还有自己未曾看出来的好处?
落雨呆呆的看着慕容月,疑惑地道:“小姐为什么不能愿意去和亲?”
“哼!”常乐撇撇嘴:“谁不知道和亲的美人不过是送给异邦的番王作玩物啊,这要是运气好还能好好活几年,若不好的下场可就说不准了,不然怎么说是九死一生呢!”
“是啊,大姐她聪明伶俐,岂会做如此不智之举,是不是另有原因啊?”慕容月若有所思。
落雨大吃一惊,也没听清她问的是什么,急道:“那小姐这一去岂不是又要遭难?三小姐,这是真的吗?”
小姐,她,她怎么自己要去和亲呢?这不是去送死吗!小姐是不是还不知道其中的危险?落雨惊惶的小脸上一片茫然。
慕容月仔细端详她的神色,不由失望,原来这丫头果然不知道,慕容珏那个臭丫头心思深沉,竟然连她的贴身婢女也不告诉。
长空落日,斜阳西照。
一阵马蹄声卷起一路烟尘,等尘埃慢慢落定,在通往庐山的官道上跑来两匹俊马,大概是奔波时间久了,马儿已呈疲惫相态,只见缰绳一紧,马儿前蹄高扬,啾溜溜一声嘶鸣,慢了下来。
马上一人粗声叫道:“大哥,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