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飒飒,洒脱不羁。惊鸿一瞥,他已把舟中人的面容深深印于脑海中,还有那支无名的笛曲。
他是谁?这姿容绝世的翩翩少年。为什么只一眼已叫他如此难忘?君莫问怅然遥望,而那少年的身影已与轻舟一齐远去,只有笛音还在。
君莫问是拜月教的主人,对于他们来说,天地间只有月亮才是永恒的真神,对月盟誓是最不可违背的誓言。正因为如此,拜月教才被中原武林看作是邪恶的魔教。拜月教虽远在天山,与中原武林的战争却早在数年前就已开始。现在拜月教的实力已足够大,大得可以一统江湖。而他,正是为了领导这一最后的决战而来。
各路人马已分头行事,而他,则要去会一个注定要成为他的敌人的人。多少年来,江南吴家的人有意无意地阻碍着拜月教计划的实施,铲除江南吴家早已成为拜月教的目标之一。
可是,江南吴家本身又是一个传奇。“吴家的最后一个传人,他究竟是怎样的呢?”君莫问在心中默默地想。
船在江心,江上风大。
君莫问静静地看着那幅中堂,忽然伸手,已将它揭下。是吧?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吧?既然早已知道永不会忘记,何必再用这两个字来骗人骗己?
他取下悬在一边的玉笛,轻凑唇边,笛声响起,而他的思绪已然不在……
那日他来到吴风隐居的地方,入眼是一片灿烂凄美的樱林。正是花开时节,却有片片花瓣随风飘落,美得动人心魄。
只是不见吴风。
他信步而行,来到后山,这里景色竟是绝佳。有瀑布“轰隆”之声,一泻千里。瀑布旁有一棋枰,上面残局未解。君莫问细看,开始佩服主人的心思巧妙,一时间竟有了相惜之意。
可惜注定是敌人的,真是可惜。
没有见到吴风,不知是幸或是不幸?
君莫问轻轻一叹,不知为何,心中又有了突如其来的轻松。他缓步下山,已有人守侯路旁。
“教主,落鹰山一路人马受阻,飞书求援。”
攻打落鹰山,是因为山上隐居了一户人家,数年前曾与吴家的人一起对拜月教不利。他缓缓问:“对方有多少人?”
“只有一人。”
“哦?”君莫问眉尖微挑,是怎样的一个人,竟可以独挡自己的精锐部属?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自己的一生,从此将与这个人纠缠不清。
落鹰山山势峭拔,除了一条只容一人通行的小道,其它地方犹如刀削,连山猿也无法攀缘而上。而此时,连这条小路也已不能通行。
一名白衣少年静静地立于路中,双手反背在身后,腰悬短剑,意态恬然地凝望了天边云霞。他身前三步处,用剑尖划了一条深深的横线,线边几个字秀美飘逸却又冷酷无情:“越线者死。”
线边的土地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无声地证明着这几个字的权威与不可侵犯。君莫问微微一怔,是他?那江上吹笛的少年,只不过十八、九岁吧?却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击退了无数轮的冲击,刺死了教中数十名敢于越线的精英骨干,这少年,他可是神?
他的心忽然微微一跳,直觉已知道他是谁,但还是开口问:“你是谁?”
少年辽远的目光自天际收回,凝注在他面上,淡淡答道:“吴风。”
“莫笑: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远在中原。你曾问过我许多次,而我一直没有回答过。这么多年来,我究竟是在为什么而烦恼?现在誓言已破,花落无痕,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告诉你,是因为吴风。
“奇怪吗?你可以想象吗?吴风,这是个差点成为你嫂子的人啊,对她的承诺使得我心甘情愿隐逸此地。我们之间,外人永远也无法明了,也许当你爱上一个人时,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