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这样的痛苦藏在桃树的根里,她想她是知道答案的。
有人推了她一把,于是她睁开了困倦的眼,揉了揉,好看清楚眼前的人。
“夏芒,你怎么睡着了?”
那影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涣散的焦距渐渐辨认出那影子的模样来,叉腰,大皱眉头,看上去就不怎么和蔼。她突地跳了起来,惊慌地说道:“啊,宋姐姐,我、我不是睡着了,我只是……只是昏倒了。”
“昏倒了?”宋碧不由好笑,这小丫头为了偷懒,都编出这么不着边际的理由来了,她板起脸来,“明明就是你贪玩睡着了,还狡辩?小心我把你送到金尚宫那里,叫她惩罚你。”
“哎呀,宋姐姐,我……我不狡辩了嘛。”收拾好脚边散落一地的书卷,她理了理裙摆,讨好地望着宋碧。
“整理藏书房可是最轻松的活了,你别再偷懒,否则,我就调你到退膳间,那里的内人可不像姐姐我这么好说话了。”
“谢谢宋姐姐,唉,我马上就干活。”在这宫里,说真话没人信,说假话反而像是真话,真是颠倒是非,不分黑白。夏芒认真地擦拭掉那些因长久没有翻动而堆了厚厚的一层灰,宋碧转过身去。
“这丫头,以前那么勤快,现在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她对书房外的一个内人说道,两个人一起走开了。
夏芒叹了口气,要是告诉她们,她以前是富贵人家的小小姐,那人家从来不让她干这些粗活儿,甚至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笑到岔气?脑子里浮现宋姐姐拧着她的耳朵,一旁的姐姐们笑着奚落她的画面,打了个寒战。算了算了,她还是乖乖的,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谁叫她性子好呢!
她搬过笨重的凳子,垫高了脚尖,要去拿上层的书册。抽出一本《山海经》,小手没拿稳,正好砸中她的脑袋,她应声而倒。
“哇,好痛。”连忙翻开袖子,手臂擦破了一大块皮,她心疼地呼了呼。
想想有些不对,她其实是不会感觉到疼的。她颇惆怅地望着手臂上的伤口,哪怕是一点点的疼也好啊。
她早就忘记了疼痛的感觉,只是这个身体是那个人的身体,所以她还是会反射性地学着那个人冲着伤口傻傻地呼气。
“不拿去包扎一下吗?”
身后柔嗓响起,她微微一僵。
是梦里的声音,虽然没有梦里的那种凄怆。
“不了,不了。”她低头下跪。
“起来吧,我只是随意散散心,走到藏书房,便想拿本书来瞧瞧。”那人双手背在身后,长发简易地束起,说不出的清朗神俊。
“是……是,殿下。”
她狼狈地爬了起来,乌黑的眼珠子瞄地上瞄桌子瞄书架,就是不敢瞟他。他踱步至书架前,随意抽出一本书来,静静地翻开起来。
周遭浮动的热气随着他淡雅专注的而渐渐归于沉静。
她偷偷觑了眼他俊美的侧颜,依旧温润如玉,翩翩多彩。视线往下移,他身上着乌袍,前后是五爪金龙补张牙,威风凛凛。
皇帝啊……她沉沉一叹,若是不穿这一身衣衫,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教私塾的先生吧。
可惜,生是皇帝或是私塾先生,都是一个人的命,因果循环,谁也没有办法决定,否则像她,只好挖东墙补西墙,搞得自己都头大。又是心疼地呼了呼手臂的伤口,浑然忘我地在皇帝面前开起了小差。
祜泽的视线从无聊的书卷落到她的身上,她的伤口不深,但是她却一副沉痛的样子,不知道在后悔什么。
悠悠记得那个人也是极怕痛的,小时候学走路笨拙,老是跌倒,一跌倒就哭得一塌糊涂,奶娘们哄都哄不住,他便告诉她,哪里痛痛就用嘴巴呼呼,呼呼就不痛了。他还亲身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