忡之后,苦笑出来,轻然呀,不管拥有多少记忆,都还是那个样子,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他仿佛总是最镇定勇敢的,无论面对什么都不会躲避害怕。她相信,哪怕有一天他失去了所有记忆,也仍然还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与经历和记忆无关,这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本性,也或许,这是他生为王子的本能。
那个声音却不再出现了。
白蔹也随着站起身,脚下的触感很真实,“轻然,这是法术制造出来的结界,并不是真实的天地。”
“他们要做什么?”
白蔹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也许……杀人灭口吧。”
荣轻然目光一闪,“杀你还是我。”
这句话还真是直接。白蔹笑笑,不骗他,“大概是你。”
“那就没事了。”他回过头,静静看着天空,不复刚刚的冷厉,口中的话仿佛只是随口而出的玩笑,“不杀你就好。”
白蔹上前一步,与他并排而立,转头看着他优美的侧脸,终于忍不住问出压在心底很久很久的问题:“轻然,你不怕吗?”
“怕?”
“怕受伤,怕死啊。”白蔹眼里几乎有了哀伤,“难道从来都不会……怕死吗?”
荣轻然看了她一眼,忽然微微一笑,这笑意在惨绿色的天地里盛放,仍然像鲜花乍开,他负手而立,更加的挺拔修长,锦服玉冠,尊贵傲气,这一刻,当真是君临天下一般。他们兄弟是极像的,无论再怎么慵懒随意,淡漠不羁,在有些时刻,他们都是人群里绝对不同的人,无论处于何种险境,都能刹那显现出只属于王者的气魄。
白蔹看得怔住。
他笑颜如花,“我不太在意生死。”
“哈哈——”一声诡异的长笑猛然响起,震得人头皮发麻,正是刚刚那说话的声音,“皇子殿下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最喜欢不怕死的人,哈哈——”
长久的埋藏在心底的记忆忽然之间复苏,某些不愿回想的画面大片大片涌到眼前,那些表情和动作即使是八年后再想起,也还是让人顿时激出一身冷汗。白蔹忽然唇齿颤抖,厉声大喊:“你……你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小姑娘记得我?”那声音不笑了。
白蔹向前狠狠跑了几步,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任何一点可能的破绽之处,她的声音只喊出一句就已经哑了:“你出来!我找了你好多年!你滚出来!”
“白?”轻然走了几步,跟着她。
怪异的声音尖尖笑起来,“差点忘了,小姑娘是当时唯一的见证人呢。找我做什么?也想变成世上最珍贵的毒吗?”
白蔹觉得头发一根根都要炸起来了,双眼几乎瞪裂,脸色惨白地嘶声大喊:“滚出来!解开轻然的诅咒!无论什么代价!解开他的诅咒!不要再让他受苦!你滚出来!”
天地间只有那人的笑声不绝,越发让人心惊胆战。
轻然拉住她的手臂,他从未见过白蔹这么失控狼狈的模样,再加上现在身处的险境和那不男不女的怪异声音,他越发觉得事情蹊跷非同寻常,更让他心生疑惑的,便是刚刚好像和他有着莫大关系的对话,“怎么了?你认识说话的人?”他看着白蔹的表情,不放过一丝变化。
白蔹只是屏息厉厉地凝视惨绿色的天空。
她要怎么和轻然说。告诉他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让他受到更深的伤害和打击?不,她绝对做不到。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甚至是暗暗觉得庆幸的,虽然轻然越来越频繁地发作,月圆的晚上从美丽温和的人突然变成残忍嗜血的魔鬼,她也是觉得庆幸的。至少,她还在他身边,可以为他抵挡,为他化解,至少,轻然始终不知道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事。如果他知道了——后果白蔹不敢想象,荣轻然那样的人,他虽慵懒,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