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他的名字来。桌面上叠在一起的一双手掌心微凉还热。
那少女被他的目光毫不避忌地注视着,不得不抬眼迎向他,只见在那相对之间的一刹那,她脸上红通通地涨了,惊慌失措地别过了眼去,却是丝毫不认识他的模样!
少年心中一沉。难道是我想错了?只是一个恰恰的巧合?他回转眼眸,默默地望着桌面上的白瓷酒杯。
小二慌手慌脚地上了酒菜。抹布倒是不再塞在嘴里,搭到了肩上。
那青衣的少女也挽了竹篮,出了酒馆。她纤纤的身影刚好从他所坐的木窗前掠过,如是一道落叶的阴影,在他心上划过。这一路来,唯一的一次巧合,会正好是牵引他去寻找答案的蛛丝吗?
他的心有些捺不住,已跟着那青衣少女的脚步拐进了街角。
大家眼前蓦然一闪,他的人如闪电般从窗户那掠了出去。一锭银子从他的身后不偏不倚“当”的一声轻响抛落在桌面。
酒馆里的人还来不及惊讶,颀长影子已没入了人群。
除此之外,随后还有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淡淡的影子,如风一般飘向了那方向。
脚步轻盈得如不沾尘土。
东木邑。
奉诀坊。
落扬巷。
巷内一路两旁皆植满了落扬花树,清秋季节,已是满树的鹅黄小花,飘香如细雨纷扬。
少年悄悄地跟随着青衣少女的脚步,环顾着这一路的景物,依稀地有一些景象在眼前飘掠过,与什么重合在一起,又像被人用剪子剪得零零落落。
拼不成像,却隐约藏着什么!
他的心跳,缓缓地加剧,外表却依然冷静而有度。尾随的脚步如一阵微风般,使人不易察觉。微甜的落扬花香,轻飘飘地洒下,如雨如雾,心里面软绵绵的像塞进了些什么,让他如归故里。
越过玉白色的高墙,尊贵的朱门里关住了一座雅致的庭院。
他进来前,睨了一眼这所院落的大门题匾,金褐色的海斗大字,铜铸着:大。门前蹲着两尊雄姿威武的石狮,张牙咧嘴,面目狰狞。左右白玉石柱上,刻着虎符鹰雕,屋檐飞翘,碧拱横梁,鸳鸯瓦,四个角上有夔兽看守,仰天而怒啸风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这怪异嶙峋的夔兽,是皇帝御封的侯爵贵族才可以启用。昆兽是守护皇家的神物,夔兽则是守卫昆兽的灵物!
这大,显然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身份虽尊贵,但府第却并非十分辉煌华丽。
所经之处,触目的景致皆是清爽气朗,雕楼,山石,草木,香花,帘幔甚是素净大方。
青衣少女一路引着他,进了一座院中庭园。
一泓碧绿的小池塘,在秋风下飘拂着粼粼水纹,淡淡清香的白莲花素洁而雅致。
池塘畔的一棵榆树,挂满了朱褐色的榆钱子。
榆树后,一张青石桌上,两个少女正在忙碌地摆布着刚刚从酒家里弄回来的酒食。
一个年纪稍幼,两眼机灵的正是方才那买酒叫菜的姑娘。
而另一个少女背对着,看不清容貌。只是那身形娇弱,穿着一件颜色素淡的笼烟衣裳,长裙及地,轻柔的衣袂随着风徐徐飘舞,犹似不胜风载。仅一个背影,已叫人心里生出楚楚可怜的字句,忍不住要去保护她。
少年的心思郁动,仿佛有一个白糊糊的影子在眼前渐渐长成。
“杏儿,把酒端去厨房温着,等少爷来了再端来。”那素衣少女轻轻地说道,声音纤细柔软,如小鹄琴的一段弹唱,悸心动人。
少年怔怔地听着,如木雕般不得动弹。
心头“扑扑”蹦跳。
他一步,一步地至藏身之处,走了出去。向着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