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份想念,我竟幻想有个人能代替他的存在,来让我延续我的柔情和母爱——愧疚?你竟然问我会不会感觉到愧疚?难道你不明白,你才是最应该愧疚的人吗?可能吧……可能我的确感觉有些……有些对不起小东,但你清楚我是被逼的,归根结底,错误还是在你!还有,别打断我!听见了吗?难道你忘记了我的警告?
……哦,刚才说到哪儿了……是了,我爱小东,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我也爱程欢,却因为他不只是一个孩子。不妨对你坦白,我是在那时明白,当我看着程欢时,用的是恋人才能有的那种目光,所以他在我眼中才特别美丽,所以我才会难以遏制地生出种种渴望,所以我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留住他。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发誓我对其他孩子从来没有过这种强烈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孤独了太久,需要一个爱人吧,而程欢,他恰恰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出现了。也许,这种畸形的情感早就蠢蠢欲动,只是我自己不曾察觉或是下意识地压制,而程欢的出现让我完全释放了自己。
后来我又猜想,一定有某种特别的看不见的东西存在着,把我和程欢紧紧系在一起,你可以想象成越老的红线,也可以想象成阎王的锁链,总之,我是真的爱上他了。那么,我该纵容自己的这种感情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这实在够疯狂,人们会把我当成一个恋童癖,一个混蛋,这正好向你证明了你当初的指责没有错——可是,难道我不是更应该成全你的心愿吗?
是啊,成全你,也成全我自己,多么完美的答案!
很快,程欢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穿着那套睡衣。睡衣又大又肥(我“丈夫”的衣服穿在一个孩子身上就应该是这种效果),更衬得出他的清秀和孩子气,这是我喜欢看到的,可是他眉宇间的尴尬却告诉了我,他不喜欢这套睡衣。
果然,他开始向我抱怨睡衣太大,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傻瓜。我对他解释说这已经是最小的一套,他便不吭声了。随后,他怏怏不乐地走到我身边。
我记得当时我正在笑,因为他穿着肥大睡衣的样子真的很可笑,而他朝我走来的翩然姿态则让我有片刻的恍然。
他站在我面前,有些茫然地问我在笑什么。我不答反问,“看电视吗?”
他在沙发上坐下,浴液和洗发露的香气弥漫开,织就成一张无形的温柔的网。
我坐在这张网中,看着他,伸手撩开挡住我视线的一缕发丝,唤他的名字。
“嗯?”他正在用手抓弄头发,听到我叫他便睁大眼睛看我。
我问他有没有小名,或者,他爸妈平时都是怎么称呼他的。
他耸耸肩,“就叫我程欢啊。”
这可不行,我需要一个亲昵的称呼来拉近我和他的距离。这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时,我浑身都充满了勇气。就是在那时起,我坚定了要把程欢永远留在身边的想法,而且,不是以一个孩子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恋人的身份。这可真是痴心妄想啊,可是我的渴望是那么强烈,已经不容许自己感到茫然或是胆怯。我那难以控制的情感在肆意燃烧,那怦怦跳动的心脏在述说着满腔喜悦,你说……我又能如何自持?
我开玩笑地问他,能不能叫他“欢欢”。
“啊?”他一副错愕的表情,“这好像一条狗的名字。”
“是吗?”我笑起来,“这明明是兔子的名字。”随后我告诉他,我养过兔子,并且不止一只。它们很可爱,其中一个就叫“欢欢”。
他不相信我的话。
“是真的,”我认真地告诉他,“我的‘欢欢’和你一样可爱,只可惜我的‘欢欢’不会帮我刷碗。”我重复了两遍“我的欢欢”,只有我明白我这么说的意义。然而,也许是因为内心有了渴盼,我那么说时有些忐忑不定,像是做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