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出事了。”
“什么?他怎了?”
“他人倒是没事儿,可他的家人出事儿了,他回来时带来两件染血的布衣,一件是女孩子穿的,另一件是老人的。”
秦绛这才想起一整天没看见澜沧人影,他心中涌起一种不安的预感。
“你快说重点,那两件血衣是谁的?”萧何催问。
“是澜沧的爷爷和妹妹,他仅有的两个亲人,当年他卖身江府,甘心成为暗卫也是为了让他们过好日子,其实澜沧出身良民家庭,不卖身为奴完全可以考科举?”
秦绛和萧何都感觉脑子被钝钟撞了一下,澜沧寡言少语,但却与他们生死与共,他们也自认为是澜沧的朋友,但对澜沧的了解却如此少,在澜沧最困难的时候也没帮上他。
“这事儿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先回去看看澜沧。”秦绛带着二人迅速离开慧海阁。
本来和秦绛萧何在同一个房间看书的李明把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思忖片刻后,他决定还是先禀告江丞相。
回去的路不长,林凡却还是断断续续,杂乱无章地说了一些澜沧的事儿。
澜沧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照顾他和妹妹,他小时候读书很聪明,出身良民完全有资格靠科考为自己争一条仕途之路,但九岁那年为了给爷爷治病,他卖身入江府为奴,成为江御寒的贴身小厮和暗卫。
所谓暗卫,必须武艺高强,出手很辣,既能在危急关头保护主子,又能替主子把敌人的头颅拧断,一个暗卫是不需要读书的,但江御寒看出澜沧对知识的渴望,渐渐开始教他读书。
本来澜沧的一生,也就求个安稳,能守着江御寒,为爷爷养老送终,把妹妹嫁个好人家就满足了,但是三年前他和江御寒的感情因江御枫和曹文德告密而败露。
江丞相得知真相后,马上下令处死他,吴千顺却巧妙地救了他,传他一套露水剑法,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叫露水剑法。
吴千顺等于重新塑造了他的生命,短暂地随吴千顺学艺后,他又听从吴千顺的建议带着爷爷和妹妹去四处游历。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他,不变的却是他血液里的忠诚。
他和秦绛萧何甚至林凡都不一样,他是个可以用命报答一饭之恩的人,从小的卑微,不但没让他怨天尤人,刻薄自私,反而铸造了他高尚的品格。
所以,吴千顺让他回来,他也就回来参加科考,吴千顺让他保护秦绛,他也尽心尽力保护秦绛,当秦绛的实力远胜于他,他还想保护秦绛和他共同的朋友们。
“澜沧,你妹妹和爷爷的尸体呢?”
“他们的—身体—已经碎成肉片,我只好他们葬了。他们是被剑砍的,我认识那种兵器,是江府的。”
澜沧说完这句话,又趴在桌子上,几乎气绝。
三人面面相觑,江府对澜沧下手,这不难解释,吴千顺之前也提过这种可能性,但是秦绛总觉得不对劲。
江丞相如果真的容不下澜沧,澜沧一回到白玉京,他就能痛下杀手,何苦等到现在?
而且他们现在跟梁国公府的梁子也不小,梁亦彬那双疯狂得眼睛摆明了会秋后算账。
一出这事儿,秦绛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吴千顺,但这几天都没看到吴千顺人影,不知不觉中,秦绛已经形成对吴千顺的依赖。
“想不到江丞相如此歹毒,澜沧,节哀。”林凡吞吞吐吐地劝澜沧,很明显,现在这时候,任何劝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无论是谁干的,我都会帮你报仇。”秦绛重重笃誓。
澜沧却好像没听到,气若游丝地说:“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不该带他们回来。”
“错不及家人,江清流这个人面兽心的老匹夫,他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