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命高喝一声:“今天就让我代父亲收拾你这个不孝子。”
他朝秦绛大步流星走过去,抡起巴掌,手掌间有淡蓝色光华流动,很明显这一巴掌凝聚了丰沛的文气,真打下去,搞不好秦绛内脏都要受损。
众人也惊愕于秦司命会在周崇严的葬礼上对秦绛出手,但于公,秦司命贵为太学府主府,学府所有的儒生都是他的学生,秦绛也不例外;于私,秦司命是秦绛的大哥,长兄如父。
自古以来,老师打学生,兄长打弟弟,都是天经地义,外人管不着,也不会不识相淌这浑水。
然而,葬礼上的朝廷命官,政要显贵唯恐多插一句嘴卷入秦府家事,两个毫无背景的贫寒书生仗义执言,拔刀相助。
几乎是同时,澜沧和萧何的手一左一右挡住秦司命的巴掌,两人文格才至二重,根本无法抵御文格五重的秦司命,他们吃力地喘息,眼神却坚定无比。
那眼神,不该是谦恭的学生对老师,不该是毛头小子对儒学大家,甚至不该是少年对长者。
两张年轻俊朗的面孔,两双毫不畏惧和心虚的眼睛。
“你们让开,别拦我教训这个逆子,我要严正家风。”
秦司命手掌的文气未减弱一分,眼中怒意更盛,嘴角轻蔑地一笑,手指间光华更盛,已经暗自决定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和秦绛一块收拾了。
还好,秦绛没给他殃及池鱼的机会。
秦绛开口道:“兄长,刚才是我无理,不该在此处提到嫂嫂,请兄长不要和我辈一般见识。但今日是周兄的葬礼,我们切不可喧宾夺主,扰了周兄的清净,死者为大,还请兄长三思。”
“秦主府,你们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好好说吗?何必在周府动手,这让周家主人看了不太好吧,何况以您的身份,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下动怒。”
秦司命一眼扫过指指点点的人群,其中不乏与他不睦的朝中要员,一拂袖收回手,只愤愤道:“秦绛,你回去静思己过,最近不要再出来惹事了。”
说罢,他一顺玄色的袍子就往外走。
“秦大人请留步,小女子有话要说。”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谁让你出来的?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崇严才刚去,你就忙着勾搭俊俏少年郎,好,正好今天你娘家来人了,我要将你扫地出门。”
周居正抬起手颤颤巍巍指着冯怜儿的鼻子骂道。
冯怜儿叫道:“爹,我有话要说。”
“我不是你爹,你过门三年还无所出,丈夫刚死就不守妇道,我们周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儿。”
冯怜儿居然毫不示弱,道“既然爹对我百般不满,那我还是先回娘家,但是我冯怜儿一天是周崇严的妻子,这辈子就都是周崇严的妻子”
周居正左看右看寻找冯家前来吊唁的人,却没发现冯怜儿的父亲和兄长,仅有她的一位堂兄,堂兄的身份远了点儿,但好歹也代表冯家。
周居正一把拉过冯怜儿的堂兄,嘴里念叨着:“冯公子,你这妹子是个人物,我们周家庙下配不上她,你带她走吧。”
冯怜儿的堂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无奈地劝道:“亲家老爷,为了崇严你还是先消消气,怜儿不对,我们冯家会管家,当下最要紧的是别让宾客们久等。我们这种官宦书香世家,丢不起人啊。”
周居正一听,怒气消了几分,对宾客抱拳道:“诸位,让你们见笑了,周某再一次谢谢诸位对我儿的善意和挂念。”
秦司命本来被冯怜儿叫住,眼下一看周家已乱了阵脚,懒得管这闲事,不能当众收拾秦绛,也无心多留,向周居正道声别就离开。
秦司命离开后,有几个高官也陆续客套几句提前离开,周家人更愤愤看向秦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