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闪躲,一面问道:“大哥你尊姓大名?来这里做什么?喂喂,就算我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啊!”
男子沉声道:“我要你发誓,有生之年,绝不踏入崖州一步,我就放过你。”
施墨讶然挑起了眉毛,“你不想让我去崖州?”
“少废话!”男子的剑停在他鼻尖处,“我数到三,你决定自己的生——”
“死”字尚在唇间,原本一直后退的施墨忽然拎起手边的凳子拍向面前的剑,凳子在男子的剑风之下碎成木屑,然而木屑四散之中,施墨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男子待要追向后院,却看见距离自己咽喉不到寸之处,一把颤巍巍的剑尖停在那儿,寒气逼人。
施墨慢慢直起了身子,脸上仍然带着和气的笑容,“原来是想拦我啊……可是,大哥,与其用剑拦我,不如用银子。”
男子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白。
“现在,换你选吧。”施墨笑眯眯,“是让我在你脖子上戳个窟窿呢,还是告诉我,崖州那边到底有什么人,那盒子里又是什么东西?”
那软巍巍的剑尖看上去就如同花枝一样,一折就断。但,侵入肌肤的寒气绝不允许有人这样轻视它。此刻,他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
明明方才已经见到那剑意极浓的字体,已经料对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使剑的行家,为什么还会在临战时轻敌呢?是因为对方微笑起好像孩子般天真的面孔吗?
“软烟罗。”凝望着眼前的剑尖,男子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好剑。”然后猛然将身一倾。施墨大惊,男子全身皆笼在自己的剑意之下,无论往左、往右还是往后,施墨都有后着,却想不到他竟然往剑上撞。
就在施墨一顿之下,男子已自施墨剑势笼罩下脱出,一手拍在身边的桌子上,借力往后退,飘然出了客栈大门,双肩不动,如同平地飞翔,身法飘逸和白天那名扮作男子前来的女子一模一样。
长夜寂寂,重新恢复了平静,施墨听得到自己的喘息。
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住他,“你没事吧?”是宝儿,她的声音无法掩饰地发紧,方才那样凶险的一幕,她也看到了,她上上下下检视施墨全身,确认没有一处伤口后,终于松了口气,开始瞪了他一眼,“一张凳子,记你账上了。”
施墨抬起头来,苦笑一下,“还有一张桌子。”
“什么?”
施墨轻轻拍了拍那只桌子,指尖与桌面一触,完好无损的桌子突然间碎成一大篷木屑,蓬了两人一头一脸。
宝儿呆了。
“我到底有多走运啊,竟然把这种人逼退了。”施墨将软剑回鞘,扣回腰上,声音里有唏嘘之意,眼睛却在放光,“你说崖州到底有什么?上午才有人拿着大把的银子请我去,晚上又有这样的高手来拦我……”
“他和那个女人是一路的吧?”
“不一定,轻功虽然一样,可是这个人的剑法这样凌厉,简直就像传说当中尽堂的杀手。”
“尽堂?”
“很久以前的一个门派,当时江湖中还有知书人主事呢,所以没兴多久便被尽堂主人自己解散了。”施墨随便向她解释了一下江湖上的典故,然后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吐出来,“……我要不要去呢?”
宝儿看着他漆黑眼睛里那点光华,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慢慢地道:“现在就算是你师父从棺材里爬出来求你不要去,你也要去看个究竟吧?”
施墨“嘿嘿”笑了,末了正色道:“我可以去,但你不能去。”
“因为你会武功,我不会?”
“还因为对方要的是纪人秋的弟子,而你不是。”
“我虽然不是纪人秋的弟子,却是纪人秋的债主。”宝儿冷冷道,“他欠我家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