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2)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荒山破庙丢了具棺材。

    区区小事,自是无人来管。

    直至——

    当天晚上,洛阳城郊泊尸义庄一个管庄子的白丁儿发现,泊尸房里多了一具红漆棺材,才知事有蹊跷!

    一具死人棺材也能自个长脚,从山上大老远地跑到义庄泊尸房舒舒服服安顿下来,这这这……这事儿玄乎!

    白丁儿疑神疑鬼,抖颤着两手摸到这具棺材板儿上,小心翼翼撬开一条缝隙往棺材里一看,猝然怪叫了一声,屁滚尿流地跌爬出门,逃之夭夭!

    一缕光焰射在棺材板上,穿过撬开的那道缝隙照了进去,棺中空荡荡的。

    受惊而逃的白丁儿方才撬开棺盖后,其实并未看到什么惊人的事物,躺在棺中的死人不见了,留下的自然是一具空棺。

    没有敛尸的棺材倒也不吓人,真个吓跑了人的是棺材里留下的三样东西——

    一个枕头、一条红棉被、一团红线头。

    枕头是横着的,棉被是叠着的,红线是扯断了揉成一团丢在枕头边上的。

    棺中之物叠放的位置与样式,倒象是一个投宿的客人在客栈一张床铺上睡了一晚之后,随意叠了叠被子,拂掉身上沾的棉絮线头,潇潇洒洒出门去了。

    棺中人不知去向,白丁儿只当棺中诈了尸,逃出去就没胆再回来。

    泊尸的义庄这会儿无人把守,四下里静悄悄的,静得人心头发慌!

    蓦地,一阵轻捷的步履响动,一盏白灯笼晃悠悠荡入义庄大门,灯笼后面渐渐浮现一抹绰约影姿。

    子时四刻,泊尸义庄竟来了个女子,一身缟素,高高盘起的发髻一侧戴了朵白白的雏菊,一手拎了灯笼,一手挎着篮子,轻悄悄的穿入门里。

    缟衣女子停步在那具空棺旁,从棺中拾起一团红线,揉一揉,放入篮子里,抱出被褥、枕头,挪步至旁侧一具新棺前,新买的寿材尚未钉死棺盖,移了盖板,棺中赫然躺着一个宛如醉酒沉睡状的少年,——荒山破庙棺中藏的尸竟被人从旧棺移到了这具崭新的寿材里、停放在义庄泊尸房中。

    缟衣女子把一层被褥盖到棺中少年身上,垫上枕头,往棺中探手抚了抚少年冰玉般透凉的面颊,痴痴地凝望棺中人,幽幽出神。

    棺中人眉心印堂一点邃古象形文般的“花”字朱砂烙印,玉颊染了点点桃色花瓣似的红晕,浓密翘卷的睫帘羽毛般轻轻拢出一圈剪影,一朵奇异的笑缕漾在唇边,——醉卧春宵般的睡态,风流韵籍,极是诱人!

    “小懒,莫要贪睡,快些起来、起来!”

    素手轻柔地抚摩着阖目棺中的少年容颜,缟衣女子切切呼唤,却唤不醒棺中人,一滴红妆泪,“啪嗒”滴落,沾湿衣襟。

    棺中少年,生前自诩风流,时常流连花丛,品箫赏花,酿花为酒。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

    她,便是在一场风花雪月的烟花之夜,第一次邂逅了这位倚马斜桥、一掷千金的风流俏儿郎!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晴空如洗,夜幕里微微透出一抹蓝。

    蓝色,是夜空的澄澈。是忧郁的眸光。

    眸光流转,透过一帘轻纱,看外面一派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景,朦胧的轻纱外,朦胧的景致,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朦胧的梦境,但,觥筹交错中,浓烈呛鼻的脂粉味、烟酒气,青楼大染缸里的笙歌酒色、浑浊气息,依旧束缚着她。

    轻纱微拂,金莲秀足拾梯款款而下,暗香浮动,一袭绮罗彩装的她如彩虹仙子带着无边的绮丽降落凡间,楼中赞叹声迭起,叮叮当当的价码签纷纷砸落银盘里,丫鬟顶在头上的盘子瞬间接满了竞标筹码,只为品一品红袖风韵,喜好渔色的老少爷们争相掏空了钱袋,千呼万换,才唤得牡丹坊头牌花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