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半天,杜立平还板着脸在生气。
花想容悄悄瞟一眼杜立平,“别气了,夫妻打打闹闹就是这样。”
“什么就是这样。那个女人自己甘心受丈夫打骂也就罢了,最气人的是,你一片好心,她不但不知感激,反而冤枉你,说你的坏话。”他生气主要是为这个,花姑娘不但人美,心地又善良,是多么好的女子,那个女人居然抵毁她!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花想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世上不知好歹、不知感恩的人多了,别放在心上。”比这个女人更过分的人她也遇到过不少,早就见惯不惊了。
“可是为人怎么能如此是非不分?不行,我要去和她说个明白。”杜立平转过身又想回头找那个女人理论。
“喂!你干吗?”花想容急忙拉住他,“算了啦,一点小事,何必计较?”
“不是事大事小的问题,”杜立平回头一脸认真地对她说,“这是原则问题。做人不能不讲道理,不分是非,我要去跟他们讲一讲圣贤的教诲,让他们明白人伦大道。”
还人伦大道呢!花想容翻个白眼,“别去了。你讲什么道理,他们才听不进去呢。何必去对牛弹琴,白费劲呢?”
“可是……”
“别可是了,有些人是不讲理的,你说多少也没用。”
“但是……”
“没听说过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想想要是遇上强盗,你还之乎者也地讲道理,还没等到你说完,人家大刀就挥过来了。所以有时候讲理是没用的。”她简直像三娘教子一样在教导这个书呆子世情。
杜立平呆了呆,然后一脸恍然大悟,“难怪了,上次我遇上强盗,刚开口给他们讲《中庸》,还没讲几句,他们就对我拳打脚踢的。”
花想容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冒出一句:“你……你真的给强盗讲《中庸》?”
“是啊,可是他们都不肯好好听我讲。”杜立平还一脸困惑,“原来这些人都是不讲理的。”
他们要是好好听才有鬼!花想容嘴角抽搐,老天,她实在忍不住了,猛地暴发出一阵大笑。“哇哈哈哈……给强盗讲《中庸》……实在是……实在是……哈哈哈……”不行了,她笑得肚子痛了,快揉一揉。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杜立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捧腹狂笑。
“不好笑……怎么不好笑……给强盗讲《中庸》……呆子……真是够呆……哈哈哈……”
杜立平虽然不明白自己有什么能让她笑成这样的,可也知道她是在笑自己,不由得脸有点发红,“别笑了。”
“哈哈哈……”花想容笑得抱着肚子,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我说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杜立平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花想容也很想忍住不笑的,可是实在停不下来,只要一想到一个书生之乎者也地给一群凶神恶煞的强盗咬文嚼字,却被不耐烦的强盗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的画面,她就忍不住要笑。
“你……哼!不理你了,要笑就笑个够吧。”杜立平气冲冲地往前走。他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做人不该讲道理吗?他给那些误入歧途的强盗讲讲圣贤之道,让他们明白事理,不再干伤天害理的事,又有什么不对?她也笑成这样!
这个呆子真的生气了,脸板得比朱雀大街上的青石板还硬,刚才对着那个不讲理的蛮女人好像也没这么生气。花想容收住了笑声,追上几步,“喂,等等我呀。”
杜立平不吱声,步子迈得更大了。
“喂,别走那么快呀。”他是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耶,她女儿家的碎步子哪跟得上。
还是不理她。
“哎哟!”花想容突然发出一声痛楚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