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所院落前面。院子不大,泥墙甚低,可以看见里面数间砖瓦房,倒是小有格局。沚湄伸手推开木板门,举手让客,颇有礼数。
阮伊人和已经累极了,也就不再客气,进了院子又进入当中堂屋中。沚湄端上清茶两杯,接着便是四样精致的点心,是蒸饺、叉烧、水晶包和小烧饼。这时红日初升,还不到吃早饭的时候,这点心是隔夜的,但两人饿极,吃得狼吞虎咽。还没吃完,沚湄又端来一小锅热腾腾的稀饭,并两样清淡小菜。两人喝了大半锅,剩下的却怎么也吃不下了。沚湄看着,只是微笑。
吃完饭,沚湄把两人领到右间,原来是一内一外两间屋子,各有精洁床铺,请二人休息。云出岫感激莫名:“沚湄你心地真好!”沚湄笑道:“大家武林一脉,何必客气?”云出岫问道:“吃了喝了,还不知主人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师妹?你瞧我糊涂不糊涂?”沚湄笑道:“公子太客气了。天石山上,还有第二家门派不成?现下二位累得很,不如先休息,回头若没有急事,我们再长谈如何?”说罢退了出去。
云出岫回头看,阮伊人已倒在铺上睡着了,不觉好笑。他们未婚夫妇,又从小青梅竹马,早已熟不拘礼,便把阮伊人抱到床上放好,又拉过一条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自己才退到外屋休息。
这一觉好睡,醒来时只觉日光耀眼,看天色已然过午。云出岫叫醒了阮伊人,两人一起走出来。沚湄听得声音,忙从堂屋中走了过来,含笑招呼:“两位醒了,休息得可好吗?”阮伊人笑道:“这一觉睡得真香,真得多谢你了。”沚湄笑道:“不必客气。二位若不急着赶路,可否到这边来与家师伯一叙?”云出岫道:“唉呀,惊动了前辈,可真不敢当。快领我们去拜见。”随着沚湄来到当中堂屋中。
进门一看,两人都愣住了,原来堂屋中坐着的居然有二十多人,除了上首两位老者,余人居然都随身带着兵器,杀机重重。云出岫一想,自己师从河间小阮,与天石门三英陈国峰、李国岭、唐国峄虽不亲厚,也算朋友,实在没必要这样刀枪相见。转念一想,也许人家恰好有兵事,未必与自己有关,便依礼上前拜见。
坐在上首的红面老人欠身道:“罢了。听沚湄说,云出岫小侠与阮女侠两位昨夜迷了路,不知可遇到什么凶险或者奇怪之事吗?”
云出岫摇头道:“没有什么,只是又累又饿,多蒙沚湄师妹招待。却未先去拜见前辈,实在失礼。”
红面老人接着问:“两位可走过一块黑色大石头吗?”云出岫回忆一下,依实答道:“曾经路过。”下首的铜铃眼的老者急问:“大黑石旁边有一堆湿迹,好象是溺迹,不知可与二位有关?”
阮伊人刷地红了脸:“这与贵派有什么关系,也值得这样追问不休?难道贵派学武,专门研究小……小解吗?”
红面老人道:“看来是姑娘所为。但不知,不知……”他也觉得向女子追问这样的事情不太好,沚湄把话接了过去:“阮姑娘不要生气,江湖中的事情,一牵百动,谁也说不上来有什么联系。请问当时是什么时候?有没有三更天?”
阮伊人心里好生恼火,但对沚湄不便发怒。云出岫想了想,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时间,但过了一会儿遇到一位中年人,说再走两个时辰的路,天亮以前能够下山。想来当时正是四更前后。”
红面老人、铜铃眼的老者、沚湄三人同声问道:“是四更前后?”声音中充满愤怒。云出岫不解其意,说道:“想来应该是那个时候。”
红面老人恶狠狠地盯着阮伊人,半天才说道:“你们河间小阮,在河间称雄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专门跑到我天石山来跟我们过不去?要派人来扬名立万,也该派个成名的人物来,偏偏派了你们两个毛头小子,难道我天石门就这样不被小阮放在眼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