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撩醒胡乱的思绪,同时扯走了手中轻握的便条。方姒一怔,想拨腿追去。扭头一看,脚边放着三大袋货物,和远处似是会快到的巴士。
她一咬牙,挽起几个巨型大胶袋朝贴地“扑扑”溜动的小纸条追去!胶袋相互碰撞磨擦,极有节奏地前后左右地撞向她双足,同时“咝咝嚓嚓”地叫。手指越发火辣辣地痛。
她咬牙一鼓劲再追,贴地舞蹈的纸条却乖下来,“嗖”地沾在圆型垃圾桶上,纸角儿“扑扑”颤着,仿佛嘲笑她全身上下没半点好事,随时可能被飘落的树叶砸死,路旁的垃圾绊死,扑面的尘埃哽死……
悲凉刹时笼罩心头。她想哭,却没有流泪,茫然顿足四顾。散漫的初秋令每个人都挂着忧郁而苍白的脸。只不知他们的内心,是否同样落寞。
第二班巴士从远处开来,她挽起东西拼死力赶去,差点赶到时,车门关了。然后在她发誓就算地震也不会再跑开的时候,第三班巴士到了……
千难万难找到地址上的小巷子,正要吃死力拧起东西往内中走去,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唤,“喂!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方姒没好气地回头,“有意的,行不?”
“有意陪我一块挨饿?”徐傲轻笑两声,大步上前领头走在前面,“亲爱的菲佣大姐,不,是港佣大姐,我已经吃饱了。”
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还伸手提去她手上最重的一袋。方姒立时舒服得长叹一声。
他扭头看她一眼,再看看她挽着的另外两袋子。她察觉,立即解释:“呃,虽然这两袋轻一点,但我手都麻了,就行行好忙我拿一袋吧。”
“全拿过来!”他横她一眼,“小人之心!”
方姒小脸一涨,讪笑,“不用了,我自己行了。”
“别一副小气样,东西给我拿!这路不好走,摔着时别怪我!”徐傲没好气地叫。
她抿了抿嘴,继续走着没做声,心底却莫名滋生一点内疚——仿佛他的好心情被她破坏掉了。
“拿不拿来?”他站定脚睨着她。
“不用了……”
“这还不是小气?若肯多花六元坐地铁就不会现在才到!若当日敏捷些就不会碰烂我的电脑!”
方姒一任他说,不出声跟在后面。徐傲等她走近,伸手要把东西挽过来。手指触及她的皮肤,她小脸一红,伸手拉住其中一袋别扭地说,“很重的,我也拿点……”
他懒得理她,全拧了过来大步朝前走去。
此时已近晚上九点,路灯略显昏黄,不时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在身侧走过。行走间,方姒左右望着,周围一派旧城区的感觉。身边不时传来两三途人和徐傲打招呼,然后起劲睨着她看。方姒垂眼,不觉得难堪,也不觉得害怕。
半晌,两人站在一幢半旧楼房的大铁门前,举目见得好几层都亮着灯光,她的心更定下来。
徐傲住在六楼,一厅三房。大厅正中铺着一张直径二丈有余的蓝底黄花的圆形地毯,上面散落几只搂枕。毯子前方是落地电视机。左侧一张四方茶几,上面摆满大把的报纸和杂志。
这个所谓的家简单如此,好像连电话都没有。
徐傲指了指右边的走廊,“看,最末那间是书房,一般我都会呆在里面。左侧一是我卧室,左侧二是你的,右侧是厨房和洗手间——你那房门是我今天下午特意叫人上来装的,铝硅镁合金料子,里外都有锁。”他扭头上下溜了她一眼,“这样你够放心了吧——啊,原来你买菜回来了!等我先载你回家拿东西,回来再煮了当消夜吃!”
方姒想说自己还未吃饭,不过难得他肯载自己回去,立即点头应允。
两人下楼,徐傲领着她坐上一只半旧的小货车。
方姒挨着座椅,半眯起眼睛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