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十五天……”
颤抖的声音,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被痛苦折磨的人,扭曲了五官,艰难地举起双手,勾曲的十指颤动,根根丝线由心口蔓延到指尖,指尖开始操纵傀儡。镜子里的提线木偶站了起来,舞动双手,似乎在画着一张脸谱,渐渐地,傀儡脸上的眉目清晰起来,让人惊叹的俊美五官渐渐浮现……
哐啷!
一只茶杯凌空飞掷,砸在了墙面悬挂的古董钟上,玻璃碎裂,钟锤停止了摆动,时间停滞在凌晨六点十五分。
“你还有脸回到这个家来?”
宽敞的客厅里,嗡嗡地响着愤怒咆哮的语声,玻璃茶几上的茶水被打翻了,混合了茶叶的水流淌到地毯上,也有少许溅到了沙发坐垫。昂贵的花梨木组合沙发上,坐着的中年男子手里又举起了一只玻璃茶杯,脸色气得铁青,恼怒地瞪着客厅的玄关入口。
“Dad,您今天起、起得可真早。”
玄关入口,挂钟砸落的碎玻璃散了一地,刚刚溜回家来的罗凯吓白了脸,抖着两脚站在玄关,拎在手里的外套“啪嗒”掉在了地上。
“不是起得早,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晚上,你这个色心不改的浪荡子,昨天晚上又去哪个酒吧鬼混了?”握在手里的玻璃杯一抖一抖,砰然搁回了茶几上,罗文森突然缓和了脸色,冲儿子招招手,“站得那么远干什么?向父亲答话得站近一点,过来!”
“您、您不生气了?”
看到父亲把茶杯又搁回了茶几上,罗凯拍着胸口压压惊,随手一丢钥匙,趿上拖鞋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跷起了二郎腿,从衬衣口袋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支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笑着说:“生意场上的应酬,推不掉嘛。”
“应酬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吧?”罗文森缓缓站了起来,和缓的脸色一变,反手往沙发扶手背面抄起一根棍子,吃人似的怒瞪着眼,冲儿子咆哮:“看看你,满身的酒气,还敢滚到我面前来?夜里野出去鬼混的不肖子,我今天非得打断你的腿!”
“等、等一下!”叼在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罗凯滚到沙发底下,夹紧脖子抱住了脑袋,急喊一声:“Dad!今天我是准新郎啊,别打脸!”
劈空砍下的棍子停在了罗凯的鼻尖,罗文森恨铁不成钢,气得咬牙切齿:“你还记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整晚都不回家,我当你是不想娶这个老婆了!”
“怎么会呢,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冰美人,娶进门来还能炫耀一下呢!”在众多竞争者的行列中,只有他胜券在握,让千年冰山融化成一泓春水,今天这场婚礼,不知得让多少人眼红羡慕?想到那风光的场面,罗凯得意地拨了拨刘海,浪荡公子留长了的头发挑染成五颜六色,斑鸠羽毛似的炫耀在头顶上,俊美的五官充满了轻浮的表情,叫人看不顺眼。
“娶老婆是为了炫耀?”
看着眼前这根轻浮的软骨头,罗文森眼角的皱纹扭曲起来,伸手去揪罗凯的衣领时,瞄到儿子衬衫领口的口红印,当父亲的终于发火了,“要去迎娶新娘的准新郎,还在外面风流快活了一个晚上,你、你简直要气死我!”
“Dad,您别、别……”
罗凯看着父亲抡起了木棍,浑身打个激灵,跳起来就逃,满客厅地乱蹿,罗文森挥舞着棍子如影随形。一追一逃,父子俩在家中上演了全武行。
“哎哟喂——痛啊啊啊——”
一声惨叫,伴随着“乒里乓啷”的声响,别墅窗户里飞出一根棍子,“咚”地砸在外面停放的轿车车顶,等候在婚车旁的司机吓了一跳,看那棍子顺着挡风玻璃滑了下来,落在引擎盖上装饰的鲜花环里,心形花环中间穿着新婚礼服的一双洋娃娃被棍子打得左右歪斜,新郎模样的洋娃娃骨碌碌地滚落在了车轮底下。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