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有四季,季季要换季,每换一季,汪静言的衣柜就会闹一次大革命,毫不吝啬地摒弃,毫不犹豫地革新,相对于汪静言这种维新派的狂热分子来说,明慧是保守派的一员,衣柜里除了白色便是黑色,季季都不兴,季季都不衰。这天,维新派的汪静言与保守派的乐明慧走在街头上,让本来就繁华热闹的步行街再添两张嘴。
“十块一件,十块一件,通通十块!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合同期满,最后一天,清货大减价,血本无归!”
“最后四小时,全场一折,半件不留,你买不买,我都要走,伤心到讲不出再见!”
“厂家直销,保证正货,发现假货,双倍奉还!”
“明码实价,砍价者多收五块唾沫费!”
“新货上市,全场二折起,全市最便宜!”
震耳欲聋的叫卖宣传声是步行街的标志。
“请问这件衣服多少钱?”汪静言一脸兴奋地拿着一件无袖丝质上衣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两百二十块。”一个看身材估计是没发育,一开口估计没四十岁都有三十岁的老板娘说。
“那么贵?”一件无袖的衣服,用不到半米的布居然要两百二十块?
“你想要多少钱,可以还价啊。”
卖衣服的商家通常把买方分成四个等级:一级的,最好宰,他们大多是小康以上的男人或大康以上的富婆,他们从不砍价,其实是不好意思在众目睽睽之下砍价,即便知道价钱不合理,但碍于面子,这些肥羊都会甘愿被宰;二级的,好宰度一般,他们大多是不上小康的老实男人和无知女孩,由于社会阅历浅,以为讲了价,就捡到了便宜,通常商家游说几句,例如,这个价钱已经很公道啦,看这料子,是国的,我不会骗你的,我也想你下次光顾啊……,这些肥牛便信以为真,蹲下来被人宰;三级的,可以宰但不好宰,她们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师奶,她们斤斤计较,一块都要砍,而且做她们的生意可能说到口干舌燥,赚到的也不超过五块;四级的,是想宰没得宰,通常他们听完一个高高在上的价钱后便扭头就走,而且一去不复返。
汪静言不慌不忙地放下那件她很喜欢的上衣,说:“跟我想像中的价钱差太多啦。”她的反应告诉了老板娘,她并不是一级的肥羊。
“还个价嘛。”
“不,价钱差太多了,而且我觉得这上衣短了点。”汪静言违心地说,心里对那衣服喜欢得紧。
“真的喜欢就还个价嘛,你想多少钱?”老板娘见汪静言欲离开,神色有点紧张。
“价钱真的差太多了,怎么也讲不到我想的那个价。”静言欲言又止。
“不怕啊,尽管说来听听,说低了我也不会骂你啊。”
“要不你先说说你能为我降到多少?”静言还是不敢说。
“我说多少你都会说贵的,你说啦,你想要多少?”
“不,你先说来听听。”静言坚持道。
“五十块,怎么样?”老板娘开了个像样的价钱,就算不是实价,也与实价相差无几。
“嗯——跟我想像中的差不多了,还能降一点吗?”静言试探性地问。
“四十九块?”老板娘让了小小一步。
“还能再降一点吗?”静言重施故伎道。
“不如你直说吧,说低了也不怕。”老板娘这话给了汪静言信心。
“三十块!”静言说。
老板娘用紧皱的眉头告诉汪静言这价钱实在有点为难,犹豫半刻说道:“大家各让一步,四十五块怎么样?”
“四十块!”静言说,五十块跟三十块一人让一步明明是四十块,老板娘以为她不会计数啊?
“五块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