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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友东凭着突起的一股冲动,在安晨脸颊上亲了一下,“不用了,你照顾可瑞就好。”

    这突来的一吻让安晨错愣了半晌,直到张友东离开,房门被轻轻带上,安晨才如梦初醒。

    静静坐下,安晨拿起桌上的菜单,“可瑞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可瑞低垂着眼帘说。

    安晨轻轻念着菜单,“没有你想要吃的吗?”

    可瑞摇头,忽然嘴一撇,躲进被子里。

    安晨吓了一跳,“可瑞,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姑姑啊,你不要吓姑姑。”

    可瑞在被子里摇头,可惜被子外面的安晨看不到。

    安晨有些手足无措,这孩子在她面前一向是乖巧懂事,极少使小性的,甚至有时候她觉得这孩子有些太早熟,说的话往往让她不能应对,可是现在他到底是怎么了?

    安晨坐在床沿,怕伤了孩子,轻轻扯着被子,柔声轻哄:“可瑞,你有什么事和姑姑说啊!你不是最喜欢姑姑的吗?你这样姑姑心里好着急,好担心的。”

    见可瑞手上的劲道有渐松的趋势,安晨继续轻言哄着,终于将被子给拉了下来,可瑞在被子下面委屈地噘着嘴看着她。

    安晨又是心疼又是心怜,“可瑞,到底怎么了?和姑姑说。”

    可瑞嘴一撇,“姑姑会和张叔叔结婚吗?”

    啊?

    安晨有些跟不上小孩子的思维。

    可瑞继续说:“姑姑和张叔叔结婚了以后,也会像婶婶一样有小孩子吗?有两个?”

    安晨有些错愣地看着可瑞,这孩子到底要说些什么?

    可瑞好像也明白,他的姑姑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更觉得委屈,偏过头不要去看姑姑,却碰到伤口处,疼得“哎哟”叫出声来。

    安晨被吓了一跳,赶紧将可瑞的上半身抱起来,按了床首墙壁上的电铃,叫来医生,待医生确认说没什么大碍方才将几乎跳到嗓子眼的心给咽下去。

    “可瑞,你不要吓姑姑。”她有些虚脱地看着可瑞,眼中满是悲哀和无力。

    这孩子,是她的命脉,是她一切罪与罚的根源。

    她曾经想要将他扼杀,却也因为那个曾经有过的念头而羞愧至今。

    她该要怎么办才好?看到这个孩子她都会心痛,痛得不可抑制,痛得失去理智,可是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

    她矛盾痛苦的心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裂开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怨怼着,她愤恨着,都是林墨阳的错,都是董文娟的错,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学校的错,都是社会的错……

    那时她也不过刚满十六岁,她其实也还什么都不懂啊!

    为什么全世界都要来欺负她?

    可是怨着恨着,却只让自己更加痛苦,她最后终于找到了她一切罪恶的宿主。

    如果不是她年少青春的冲动,如果不是她年少青春的无知,如何能种下这样的恶果?

    怪只怪当时年少……

    是了,怪别人,不如怪自己,是她该受的罪,该承的罚。

    她于是得到了轻微的平静。

    可是再怎样兜兜转转,如何处心积虑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他是她的孩子,他身上流着她的骨血,是怎样掩藏抹杀都转变不了的事实。

    她该要怎么办才好?

    她该拿这个孩子怎样办才好?

    这个问题,从他出生以来,就一直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他小时候不懂事,还能瞒骗欺哄,可是他在渐渐长大,终有一天,他会发现他的姑姑是个多么不堪的人,他的母亲是个多么不堪的人,那时他会怎样看她?那时她又要怎样去面对?

    她生下了他,却不敢承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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