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射下,带着一种妖艳惨烈的美,像是某种忌讳。
萧漠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酒杯,神情恍惚,秀挺的眉峰打成结。
季筱希若有所思地晃动着手中的玻璃杯,荡漾起一圈圈血色的涟漪。她慢慢说道:“你妈妈在写给弟弟的最后一封信中,说她不是凶手,你怎么想?”
萧漠脸色惨白,咬紧牙关,双手攥成拳头。
“还是你也认为……”季筱希放慢了语速,“她是凶手?”
萧漠一直盯着她手中的酒,那么妖娆绮丽的一抹红,就好像爸爸临终前嘴角渐渐凝结干涸的鲜血,弥散着死亡的决绝和美艳,他的神情慢慢变得黯淡凄凉。
“我明白了,”季筱希了然地点点头,“你也认为她是凶手,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萧漠长久地沉默着。
“难道仅仅因为,毒药是在酒杯里发现的,而她给你爸爸调了一杯酒,你就认定是自己的妈妈杀死了爸爸?”
萧漠依然呆滞地看着那血色殷红的液体。
“我答应羽平帮他找出真相,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事情的经过?”
从她嘴里吐出熟稔的名字,想起母亲在遗书中,说季筱希也许会成为自己弟媳的话,萧漠不禁蹙紧眉头。莫名其妙地,他就是觉得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好像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着、时时要夺走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渐渐迷离出苍茫的铅灰色,白昼很快就要来临了。
就在季筱希以为萧漠不会开口的时候,他轻轻咳嗽一声,慢慢说道:“爸爸既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哦?”季筱希放下手中的酒杯,凝视着他。
萧漠语声淡漠,消瘦的脸颊显得分外憔悴苍白,“他生前有很多情人,大多是他绘画时的模特。就像蜜蜂流连香花一样,他徘徊在众多女人中间,不过,每段感情维系的时间并不长。每当一幅画作完成的时候,往往一段恋情也就随之结束了。我一直都以为,他最爱的人、唯一离不开的人,也许只有妈妈。就像妈妈在信中说的,她虽然伤心,虽然难过,但是,从来没有把那些女人放在心上过,直到……藤晓谕的出现。”他的眸色转浓,浓得就像这黎明前化不开的晦暗,苍茫、黯淡、迷离,“爸爸过世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吃晚餐的时候。藤晓谕忽然说,她讨厌蕾丝窗纱,以后她要把这里所有房间的窗帘,都换成手工十字绣的。小舅舅很生气,当场把牛奶泼在她脸上。藤晓谕就嚷着说,爸爸已经答应要和她结婚,我们听到这句话都很震惊。
“这时候爸爸正好走进来。妈妈就问他,藤晓谕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爸爸不说话。我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质问他,要让我妈妈忍受这一切到什么时候。藤晓谕也大吵大闹,让爸爸说清楚。爸爸就说要跟那个女人结婚,跟妈妈离婚,小舅舅一气之下掀翻了桌子。爸爸暴跳如雷,指责小舅舅没有教养,藤晓谕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看着他们,觉得这一切,真的是太荒唐了,看着妈妈又觉得很可怜,就带妈妈回了房间。
“我问妈妈会不会跟爸爸离婚,妈妈不说话。我一方面生气爸爸的滥情,一方面也鄙夷妈妈的懦弱。她为什么不和爸爸离婚?为什么要忍受这一切?难道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连起码的骄傲和尊严都不要?这样的妈妈,我没法安慰她,也没法同情她。那天晚上,爸爸妈妈吵了很长时间。半夜里我烦得睡不着起来喝酒,正巧妈妈从卧室里出来,我问她,跟爸爸说清楚没有?她叫我不用担心,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不会让我们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切,什么是完整的家,有爸爸、有妈妈就是完整的家吗?看着他们每天这样吵吵闹闹,我倒是希望他们早点分开才好。”萧漠的脸上露出一抹凄凉的神色。
季筱希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