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
玉不酌犹自伤神,高声吟道:“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一向声线柔软,如此大声不免增添了几分恶作剧的意味。无奈横躺于屋顶的男子不为所动,换了个姿势将手枕在脑后。
玉不酌眉梢一挑,拂袖卷起大理石桌面上斟满酒的酒杯,微微一笑,借力抛上去。屋顶的人懒洋洋地伸出手,似眼睛长在手心,不偏不倚地托住了酒杯,亦没泼出一滴酒。
一饮而尽,顾无殇把酒杯扔下来,冷眼看玉不酌,“起这么早?太阳还没从西边出来。”
“我以为从西边出来了。”玉不酌手指从脸畔缓缓划过,眼底玩味的笑更浓,“本来猜你会守在那丫头床边呢。”
听出他话中的别有深意,顾无殇翻下屋顶,双手抱胸扬起一条眉毛静静等待下文。
“你的真伟大,替别的男人渡毒。不过这样看来,无情真的是受伤了呢。”
?顾无殇狭长的眼睛轻微地促了促。
[殇儿,你要记住,拥有水华玉佩的女子便是你的。她是你命定的女子,将改变你的一生。]
仅凭一块玉佩就想改变他的命运?顾无殇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的命运除了他自己谁也不能操控。
“你近来比女人还饶舌。”他淡淡地讽刺,无人知晓,顷刻间儿时那场惨绝人寰的杀戮渐渐在他心头显露。
“我恨不得自己就是女人。”玉不酌提起这个话题便惆怅不已,宫妇般哀怨道,“天底下最厉害的两大神医都没有办法,我此生彻底做不成女人了。”
他还想再唠叨两句,顾无殇却不耐烦做他的听众了。
“讨厌,人家还没讲完。”玉不酌跟上去,随着他朝采星阁去,嘴上片刻没停歇,“你当初都决定连她一起烧死了,何故又将她捡回来?既然带回来了,为何不让我替她解了情人丝——”
“还有问题吗?”顾无殇截住他的话,索性停下脚步,两道锐利的光芒从眼中射出。
玉不酌一点儿不害怕,轻声细语接着说:“有呢,我替那丫头把过脉,胭脂绿的毒没有了。真奇怪呀真奇怪!”
他一边说着真奇怪一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顾无殇。
顾无殇岂有不明白玉不酌的意思。他皱了皱眉,眼中起来一层薄薄的雾。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颜色的第一反应是聂小倩救了她,第二反应是她上了天堂。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天堂里是绝对不会有顾无殇和玉不酌的。
看到这两个人,她的幻想破灭。
玉不酌坐来床边,先看了一眼顾无殇,再看了一眼她,温柔地掖了掖被角说:“小丫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又开始了,非奸即盗,非奸即盗!救她一定有目的,典型的甩一巴掌再塞颗糖。
颜色拥着被子半靠床栏,头发散落及至肩膀。她扯了扯嘴角,十足虚伪地笑道:“感谢两位仗义相救,不过——”
[爷走不开,顾无殇一早把他约出去了。
怎么那么巧他清早出去第二日才回来。]
她敛了笑看着顾无殇,“你们就不怕我是个被烧死的鬼魂吗?”
她的声音缓缓流泻,宛如十二月的寒风吹过,青天白日里听来竟掺杂着鬼气,阴森幽冷。
顾无殇与她对视,眼神更冰冷,“在魔鬼眼里,鬼魂不算什么。”
气势上生生压得颜色移开了目光。自认是魔鬼的人,她自愧不如。
“这里是哪里?”她撇撇嘴,没好气地问。
顾无殇不答反说:“离京师十万八千里远。”
“你有钱,哪里都有房地产。”颜色没有如他所想焦急万分,而是打着哈欠缩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