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正院,明慧园。
晚霞如火如荼,将天地笼罩在一片红彤彤的流光溢影之中,衬着满园的茶花,越发的瑰丽无方,美不胜收。
鄂皇后一身华丽宫装,一动不动地立在花影之中,任由光阴点点滴滴地逝去。
她的面前有一株极尽妍态的山茶花,其花足有碗口大小,乳白的花色,浅黄的花蕊。在晚风中,吐透着淡雅的花香。
一双彩蝶围绕着它翩翩飞舞,眷恋着它醉人的芳芬,不肯离去。
美眸眨也不眨地望着那对蝶,她心中蓦然浮现出那如烟的往事——
那是一个选妃的胜宴,十八岁的她盛装华容,美艳绝伦,占尽了一殿的风情,也引来了一双爱慕的眼睛。
年轻的武帝来到她身畔,款款地执起了她的手,一朵娇艳的山茶花轻轻绾上了她的鬓角。他话语温柔地赞她,说:这满园的花朵也没有她颊边的一抹酡红来得妩媚诱惑,荡人心魂。
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她醉了。从此,她的眼光只围绕着他一个人打转,再也不曾移开。
从那一日起,她便成为了他的妃。武帝日日伴着她,柔柔诉说着她听不够的情话。他宠她、怜她、更爱她。
在那段花前月下、依依情浓的日子里,年轻的她也曾有过梦。
就这样一辈子吧!
他与她便如同一对比翼双飞的蝶,甜甜蜜蜜、永永远远——
可惜,她的梦太短了!
一个又一个女子出现,她们比她更美、更媚、更惑人。武帝的眼睛从她身上移开了,接着是他的心、他的人。
她不甘心,于是,她去争、去抢、去斗,可惜,已经变了的心是无法换回的!
几度旋生旋死,几度痛不欲生,终于使她明白了君王的情爱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她们这些女子啊!便如春光中的花朵,开开谢谢,过不留迹。
世上只有一样事物可以永恒,那就是权力!这才值得她去追求。
望着残落的茶花,她立下誓言,她要成为世上最有权势的女人——国母皇太后!
逝者如此啊!
喟叹一声,她扬袖拂散了那双彩蝶,回首,迎上了匆匆而来的人影。
“查到了吗?”她淡淡地问。
成蛟摇头,“紫宸殿与凤仪院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动静。”
“这就是了。”鄂皇后唇边扯出一抹深意的笑,“我断定荷妃一定中了合欢草的毒,所以紫宸殿与凤仪院才会力持常状,为的是不被我们看破。”
“看破什么?”成蛟不解地问。
鄂皇后屈指轻弹了一下近处的山茶花,笑吟吟地道:“看破他们的主子已经离京,紫宸殿与凤仪院再无主事之人。”
“什么?”成蛟失声惊呼,“母后,您是说荷妃与凌云擅自离京?”这怎么可能?
“京都根本没有人能解合欢草的毒,凌云若想救荷妃,便只能做此选择。”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蝴蝶公子死了也无妨,反正她还有这计中之计,一样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开展她的计划。
成蛟太子目中闪过一丝妒意,他愤然转身,想要离开。
“你去哪?”鄂皇后冷笑着问。
“我去养心殿见父皇。”他恨恨地道。他不能给凌云接触荷妃的机会,那个乐宛第一美人,最终只能是他的。
“你想去告他们什么?私奔吗?”鄂皇后锐利的目光向他刺了过去。
“没错。”成蛟眼底冒火地攥紧了双拳。
“你怎么就不用用脑子?”鄂皇后纤指点上了他的额头。“那凌云皇子是何等人物,会留下这等把柄让你去抓?人家要走,也必然会走得毫无后顾之忧。”
“那么我们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