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什么?”
“一根桃木簪。”唐瓷达道。
女囚犯身子狠狠一抖,徐梦之轻轻一笑,说不出的得意:“你可记清楚了?真是桃木簪,而不是李木杏木或者别的?”
唐瓷再次确定:“回大人的话,草民记得清楚,那就是一根桃木簪,草民上个月只卖了三件货物,其中一件就是那桃木簪,卖了七十五文钱。”
徐梦之了然一笑,忽然重重一拍惊堂木,目光犀利地盯着女囚犯:“大胆云藏,你可认罪!”
云藏咬牙一挺胸膛,目光决绝:“云藏没罪!”
“本官看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徐梦之喝道,“来人,把证据给本官呈上来!”
下面有人飞快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上赫然端放着一根雕花桃木簪,簪身尤带黑色血迹,云藏眼中疑惑一闪而过。徐梦之看着她,厉声道:“这根木簪是在你床底发现的,你还敢抵赖!”
“大人那不是我的!”云藏争辩。
“还敢狡辩,你是不是要本官命人去‘渺然斋’的凭据带过来你才肯认!分明就是你将日旭灌罪在趁机用此簪将他刺死,还敢抵赖!”徐梦之目光灼灼,掷地有声呵斥,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指着云藏,“你就是用这根木簪将日旭刺死的!”
“不是!不是这根!我明明已经烧了!是我亲手扔进火里的!”云藏声嘶力竭,“你们都该死,你们陷害我!”
堂上一片静寂,似笑非笑盯着她,徐梦之微抬下巴,面上一片了然:“原来那根木簪在你行凶完就给烧了。”
云藏猛地扑过去,身边的官差没料到她会闹公堂,连忙上去阻止,然而云藏扑到半路,忽地身子往前重重摔下,额头与黑色大理石相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官差忙把她按住。徐梦之愤然盯着唐瓷,后者以袖掩唇眉眼弯弯笑地正欢,见徐梦之瞪过来,连忙放下袖子若无其事跑过去捡起自己被踩了一脚滑到一边儿去的鱼,颇为惋惜地摇头:“可惜了我的十五文钱哦——”
徐梦之冷冷一哼,心里却是无比高兴唐瓷出手帮了他,从新坐下后,问云藏:“你可认罪?”
云藏阴恻恻地笑:“是我杀的那又如何,反正在黄泉有他相伴我也不会寂寞。”她抬头扫过堂上坐着的少卿,寺正等人,最后把目光定在徐梦之脸上,目光讥诮,“堂堂大理寺司直大人,竟然也用此卑鄙手段。”
徐梦之扬起嘴角,眉眼中宛如盛了满满一湖月光:“那又如何,本官只是为了想让事情水落石出而采取了最为简单直接的方法而已。”
冯云闻言,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的这个学生,恨对他的味啊!
案子了解了之后,工部侍郎做东请大家去城中‘阆味楼’吃十两银子一只的脆皮鸭以犒劳众人,除了冯云和徐梦之,众人纷纷本着‘反正不要我掏钱’的思想说笑着去了,冯云同徐梦之站在门前廊下,冯云试探性问:“要不同我一起去翡翠楼?”
徐梦之笑道:“学生已经约好人了。”
冯云看了看远处树下立着的年轻人,淡淡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说完边下了石阶坐上软轿离去。徐梦之几步走下石阶,跑到那棵树下,对那立着的人道:“我们走吧。”
唐瓷与他并肩而行,问道:“鱼都没有了,你为何不去‘阆味楼’吃鸭?”
徐梦之笑道:“鱼没了酸菜总有吧!”
唐瓷笑着点头:“这倒是有。”顿了顿,又道,“我看那个什么侍郎一脸轻松的样儿,还真不像死了儿子,倒像是……”
徐梦之知道从他嘴里吐不出来好字眼儿,笑着追问:“倒像是什么?”
“倒像是……”唐瓷眉目流转,含笑着念了几遍,方才道,“……刚休了悍妻一般……”
徐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