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在段素徽心中,他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一步上前抵到段正明的跟前,段素徽脸上的冷与他腕间温软的佛成鲜明对比,“顾国君,孤王奉劝你一句,别再动摇了。其欢已是我的妻,段氏王朝的永欢王后,你贵为顾国君,动摇王后是什么样的罪过,我怕你十下地狱都还、不、清。”
段正明回过身来用尽全身气力盯紧他,“如果你们真的夫妻同心,任我再怎么动摇也是无谓。如果王上与王后同床异梦,何不……何不放了王后娘娘呢?”
“放?”段素徽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顾国君,你在说笑话吗?这世上,即便有王上同王后夫妻异心,你有听说王上将王后改嫁给自家弟兄的吗?明说了吧!即便孤王要废后,其欢也只有两种下场。要么,遁入空门为尼;要么……死!”他望进段正明的眼底,将那个字狠狠掐入他心口。
段正明根本不曾想到这样远这样深,他只是固执地想要陪着何其欢,固执地认为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离她而去。
“王上,当年有一事,臣弟一直不明,还请赐教。”
“顾国君,还是那话,你我弟兄,有话不妨直言。”转眼间,他又成了心胸宽广的有德君王。
段正明却不领这份仁厚,“五年前,王上明知道臣弟同其欢早已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执意娶她为妻?”
他、王上和何其欢共同在大德殿凝听师傅的教诲。自小,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长大。那时候,还是王爷的段素徽时常在耀王爷的宫里,永徽斋反倒成了他们俩单独相处的僻静之所。
段素徽知道他和何其欢彼此珍视,彼此深爱,更知晓他就是为了其欢才进大德殿习学的。他知晓,早已知晓。
那为什么还要娶何其欢呢?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为妻为妃?
段素徽倒也坦白,将过往种种明予他说:“当年是永娴太后亲自赐婚,太后临终遗愿,孤王为尽孝,只得奉旨娶妻。”他转念反问段正明一句:“当年你为什么不带她走呢?”
他知道?他竟连这茬儿都知道?!段正明已然无话可说。
他将食盒放到石桌上,起身告退,“闻王后娘娘多日不曾进食,这是臣弟的一点心意,烦请王上转交给王后娘娘。”
他退下了,段素徽打开那只食盒,放眼望去不过是几道山里小菜。捏着那只食盒,他正要动作,忽听身后传来人声——
“王上,您这么早就会上顾国君啦?”
“是负王爷啊!”段素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食盒推到石桌边,“你也很早就来拜见孤王了。”
“臣昨夜一梦,今晨醒来,对王上颇为……思念,思念得很呐!”
他这话说得怪诞,段素徽笑曰:“你这话我们兄弟间说说还罢了,叫外头的臣子听了去,还以为我俩有断袖分桃之说呢!”
段负浪哑然失笑,“王上当真好兴致,后宫如此这般,竟还有说笑之心。”他倒是直率,不等王上放话,自己先说了,“臣夜省其梦,清晨再观王上之面相,说句不当的——还请王上看顾好近身之人。”
“你指的是……”
“枕边人。”段负浪毫不含糊,直逼正中。
段素徽把玩着石桌上做工颇为精致的食盒,语带散漫:“负王爷,你不是在宫里长起来的,对宫中之事,你所知甚少。我是乳娘一手带大的,虽说是永娴太后亲生,可诞下我一年之后太后便生下了我王弟素耀。都说父爱长子,母疼幺儿——这话一点不假,父王一直最疼王兄,以他幼年失母为由,破格接了他去大正殿伴其左右。太后更是把她全副的心思都给了王弟,对我……无暇顾及。这是宫里众人皆知的秘密,即便如今我贵为君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