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悠悠吹过,冷宫内一片宁静。
陌寒又坐了下来,望着这横空蔽月的枝叶,目光幽然,带着三分的凛冽与七分的空洞,静静地望着枝叶出神。直到夕阳下沉,直到冷意侵身,陌寒细长的睫毛才动了动,也就在这时,她瞧见了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明黄身影。
陌寒眼中的凛冽更浓,漠然地望着这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朕……朕来……”明黄的身影开口,却声音僵硬,“你这里缺少什么吗?”
冷冷地望着皇帝,陌寒一手托着下巴,突然指着半空笑语:“能把这些横空越过的枝叶给剪了吗?”
皇帝一怔,艰涩地开口:“好。”话音未落,皇帝便拾起了院子里的小石子,一提力,将数十颗小石子齐打向了那些横越的枝叶,一时,枝叶如下雨般纷纷而落。
陌寒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笑望着皇帝,直到枝叶不再从空中落下,她才站了起来,收拾起枝叶来。
“你在做什么?”皇帝僵着身子问。
“拾柴,快要冬天了,得晒些柴好过冬啊。”陌寒淡然地道。
“柴自然会有内务府的人送来,怎会要你动手?”
陌寒拾柴的动作一滞,“我可不想被奴才强压着身子跪着接皇上所赐的柴。”
“谁敢这么对你?”皇帝面色一沉。
“谁又不敢呢?”陌寒抱起枝叶,侧身望着皇帝,眼底尽是笑意,像是在开着玩笑,笑容可掬。
“有人这么对你吗?”
“呵呵,你不知道吗?我常被狗咬,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陌寒继续拾着枝叶,拾好了一捆便放至一旁整齐地摊开。
皇帝目光复杂难辨,望着陌寒拾柴的身影出神,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大可以去别的妃子那里,然而,双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来到了这里,静静地望着不停拾着枝叶的陌寒。皇帝闭上了眼,转身出了落霜宫。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如何想的,两年来对她不闻不问,只是因为她的娇横与跋扈,却在听了苏朋的一席话后,心里对她竟起了一丝的怜惜,因此,他想与她重新开始,然而,她对他的不恭不敬却依旧惹怒了他,为此,他气了整整两天。好像自他遇上她,她每一次的狂傲,放肆,都能令他气上很多天,而接下来的事……想到这里,皇帝停止了走动,转身望着依旧在拾柴的美丽身影,是他欠了她,他无法给她一个说法,无法给她一个公正,什么都无法,或许也正因为这无法,使他出现在了这里。
直到所有掉落的枝叶都捡完,直到拿过扫把,将冷宫的院落清扫干净,她才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目光幽深地望着地面。良久,良久,才抬头,望着骄阳,没有枝叶盖住的天空,添了无数的暖意,只是这阳光,真是灼眼。
“苏陌寒。”
身后怒气腾腾的叫声使陌寒转过了头,一见是苏晴柔,陌寒嘴角浮起如花般的笑弧,“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苏晴柔面色苍白,恨恨地望着她。
陌寒点头,将扫把放置在一旁。
“那于凤是你让她进宫的吧?”苏晴柔表情青白杂半。
陌寒只是望着她。
“我在问你话呢。”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我?”苏晴柔红了眼,那是因为屈辱,现在整个皇宫里都流传着她是妓女的女儿这些话。
陌寒侧望着苏晴柔脸上的那分柔弱与无助,漠然地一笑,望着天空,“在六年前,我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的伤害而离开了人世。她过于高傲,所以无法忍受这一切,你比她坚强,面对这样的情景,也能忍辱偷生。”
“你?”苏晴柔面色一白,脸上的柔弱消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