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来临,原来江南的冬季也可以这么寒冷。树枝上结出透明如玉的冰条,湖面铺上一层薄薄的冰,刺骨的冷风把行人吹的瑟瑟发抖,平日里光芒四射的太阳,已经连着十几天不愿露脸,躲到九重天外休息去了。
“妈,怎么这么早打电话来?嗯,我很好,没事的……还有几天就放假了……我会按时回去……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走,又没什么东西,你就不要劳累祁叔了……好,我知道了,再见。”
放下电话,问情一阵沉默。光阴总是那么不留情,又是一年春节将至,校园里大半同学都已经收拾好行装直奔遥远却又温暖的家乡了,冷冰冰的宿舍里只剩她一人,丝毫没有动身的欲望。回去又如何呢?见到那人只会让自己心更冷,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时光可以逆流,希望那件事永远不要发生,希望自己的人生永远结束在那一天。
“叶问情,有人外找。”门外响起了宿管阿姨的叫声,提醒着她有访客到来,也打断了她的思绪。
绵芳和依依高中毕业后考上了不同城市的大学,三人就此分道扬镳,但还是时常通过网络和电话联系。进入大学后,问她仍是一贯的安静低调,虽也结识不少同学,但如绵芳、依依那样的贴心挚友却没有,也许是下意识地不想结识吧,人生得一二知己已足矣,她不习惯身边有太多的人,也不习惯向太多的人敞开自己的内心,尤其,自那人成了自己的……丈夫之后,她愈发沉默了。
此时空荡荡的校园,还有谁会找上自己呢?皱了一下眉,问情推开门走向楼下会客室。
看到来人,她又忍不住敛敛眉,停了一下脚步,迅速整理好情绪走了过去。
“阎老师,您找我?”来人是他们外国语学院新来任教半年的老师,名叫阎随风。据说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送去外国留学,读了博士学位后不想再呆在国外,就回国应聘到她所就读的大学,短短时间,已被评为副教授,升教授是指日可待之事。
阎随风,今年刚满二十七,深受西方文化的熏陶,个性比较随性洒脱,再加上相貌气质皆不错,在外国语学院深受女同学们的青睐,每逢他讲课,教室里必定爆满,不单是为他的人,也因为他讲的课生动且有深度。虽说他很有亲和力,但总是无形间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非常注重自我。问情只在课堂上和他有所接触,私下里并未有过交谈,更别说深交了,对于他的来访,她确实有那么一丝……诧异。
“叶问情同学,能跟我出去喝杯咖啡吗?有点事……想和你谈谈。”一向随性的人,见到她竟有些手足无措,这倒让她感到一丝玩味。
“好吧。”难得同学们眼中的大红人来找自己,又是老师,她没有理由说不。
离开会客室,两人一路无言往外走去。天阴沉的厉害,乌云黑压压的仿佛下一刻就能落下来,一阵冷风吹过,把枝头上稀稀拉拉发黄的树叶又卷落了几片,只有松柏,还保持着四季不变的容颜,挺得直直的,接受不同季节风雨的洗礼。
路上遇到几个其他班上的同学,见到阎随风都热情地打招呼,问情停下来静静地等他们寒暄完。身旁是个莲池,满池的荷花荷叶早已消失不见,只剩光秃秃干瘪瘪的枯枝枯叶漂在水面上。她不由得想起高中第一天碰到依依时的情景,那个时候的她们,是多么天真又多么无邪啊!
待那几位同学离去,问情还双眼看着池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阎随风正在一旁暗暗打量她。
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注意到这个名叫叶问情的女生。相较于班上的其他同学,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不怎么开口说话,每次总是很规矩地听课。他的课堂很自由,同学们有什么问题都爱发问,只有她从来不开口。还以为她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呢,结果有一次无意间发现她递纸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