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re乐队的私人演唱会后,常小靛和覃睿语就渐渐熟悉。常小靛从覃睿语的音乐中听出他是个心思细密的人,当然她承认每个喜欢音乐的人都与心思细密脱不了干系,但覃睿语又不仅仅止于心思细密。他感情丰富,坚持自我,从不拿外界来衡量自己或影响自己的音乐发展。他挥霍才华,但不自高自傲;他敢于表达情感,但不矫情做作;他独树一帜,却又平易近人。
常小靛了解大学,了解外面的世界。她不是很相信大学里的异性,因为异性在交往过程中,对方往往带着交换的性质和你相处,或许希望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或许希望你做对方的男女朋友,没有像中学时候那么单纯的想法,就想多一个朋友。所以她几乎不主动接触大学里的异性,我把自己放在自己搭建起的精神世界里,自娱自乐,给自己哼首歌,给自己写个词,让自己读本书,给自己保保养。
然而,覃睿语和大学里其他的男生不一样。他有话直说,但会温文儒雅地说;他欣赏美的东西,包括美女,但会大方和你分享美的本质;他有独立个性,但接受意见,细心聆听每个人的声音。他喜欢和常小靛交流音乐心得,从不遮遮掩掩。
常小靛很开心,她接受这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她把心底最美好的音乐世界打开与他分享,他们从旅行团聊到U2,从自然卷到Owl
City;从阿兰·达瓦卓玛到Shania
Twain,从宋祖英聊到莎拉布莱曼……他们在外界找不到认同的东西,在对方的世界里,都找到了共同的影子,他们庆幸大学遇到这样一位朋友。
在覃睿语的眼里,常小靛和其他女生很不一样。从第一次听她唱歌,到无意中挑中她的歌词,到后来的相处相知,他发现常小靛很有思想。她的思想比同龄女生要成熟,又好像很懂世故,但也有些逃避世故。她每每听完他的意见,先侧着头,眯一会长着浓密睫毛的、有点像猫一样的眼睛,再三考虑过了才给出自己的意见。那神情很天真,很纯粹,和他的木吉他的感觉一样,所以他很喜欢这个校友。他更喜欢她写的词。
有一次,他们乐队外出野餐,常小靛也跟着去了。地点在离学校不远的一片郊区里,当时是五月份,广东的天气刚刚好,不凉不热,青草葱葱。他们选择的草坪很空旷,后面是小丘陵,种满竹子,前面是田野,秧苗还有点嫩,乡间小道在两旁穿插出去很远。常小靛对大自然很亲近,因为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覃睿语对大自然很熟悉,中学时期常参加课外活动小组,经常到乡下采风。
两人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去取柴,因为他们都不懂,也娇生惯养,包括几个男生。常小靛二话不说就领头走了,覃睿语想说再怎么也不能让女生去干粗重活,想不让她去,她却已经绕到山后去了。他只好赶上去,免得丢失了。覃睿语追上常小靛后,常小靛停住了脚步,眼睛盯着眼前,表情很惊讶也很柔和。覃睿语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片野花田,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开得很好。他大约知道有几朵是蒲公英和太阳花。都迎着风微微点着头。
“哇!天哪!”常小靛的声音里藏不住激动,整个人笑开了,“美吧!”
她忽地回头,目光和覃睿语的相遇,眼神里跳跃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覃睿语看到她的脸在花田的映衬下轮廓柔和,微笑像风一样吹进心田。美,他觉得,花田和她,此刻都是美好的。
“很美!”他被感染了,微微一笑,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常小靛就醉在了这美好的中午时分中。
常小靛闭上眼睛,把手张开,感受花香、微风和阳光,努力吸取每一口氧气,她想把自己融入这片风景。覃睿语看着她有点婴儿肥的脸透出的天真,也学着她把眼睛闭起,想把包袱都抛开。
良久,常小靛默默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