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池边上,源源不断地涌出温热的细流来,缓和地冲击着浮在水面的花瓣,粉嫩的花瓣柔软地轻飘在水里,又被水流慢慢地冲到中央,紧紧地围绕着某个白莹细致的身躯。
池水的四周挂了红色的纱幔,但隐约透明的更引人遐思。水中的女子缓缓地靠向池边,双手攀附着池的边缘,把头正好地放置在双手交叠之间。她的朱唇尚咬着一枚未来得及飘落到水面的琼花,她的舌轻轻舔了舔,舌尖卷进了花瓣,含在嘴里微笑地闭起眼睛。
“。”纱幔外隐约出现了个人影,一个身形高瘦的丫鬟双手交握垂落身前,轻唤了声,“人都带来了。”
女子嘴里的琼花咀嚼着,清冷的嗓音像是冬日里的小雪:“是十个吗?”
“是,不多不少。这次全是即将出阁的千金。”近月城内要成婚的富家千金名单列有一卷,但燕环肥瘦,参差不齐。千丝在月中十五前,终是挑了极好的十位,梳洗打扮之后才带来此处。
女子的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眉眼似琼花般飞扬开去,声音胜似半空的明月:“嗯,都带进来吧。”
隔着纱幔,她似已听到门外走进的步伐有多么的凌乱与……惊慌。她秋水般的瞳眸映着圆月的光辉,悠然地洒满了一地的光辉伴着她的缓缓起身拖带出哗啦啦的水流声。
纱幔外的人集体跪着,头也不敢抬,倒抽一口气。
她的唇角不禁又上扬了几分,艳红的华服只简单地套在身上,腰间随意地系了条金黄的流苏,随着她脚步的轻移,手腕处的两只翠绿手镯发出清脆的碰击声,悦耳动听却也在昭示着站在她们跟前的这个人,是北堂国三王爷的贺兰月不错。
“民女拜见。”集体的异口同声。
轻盈的笑声停在跪拜的第一个女子身边,贺兰月微微弯腰,白皙的手指轻轻地划过那名女子的脸,“怎么都是汗呢?”
跪着的女子大惊,连忙双手匍匐在地,头更是低得不能再低,惶恐地求饶:“恕罪,恕罪……”
“恕罪?你何罪之有?”贺兰月冷淡的嗓音赛过清冷的月光,她收回手,拇指来回地轻触着刚碰过女子的纤细食指,“哪家的千金?”
“和……和和……”女子冷汗涔涔,哭腔已现,“民女钱小幽求放过民女的家人……”
贺兰月淡然的脸上平缓无波,她的眼生得极媚,眼波流转处更显得风情万种,“钱小幽?原来是钱家千金,你父亲在宫里是个小史官吧?”
“……”钱小幽已经泪流满面,夹带着额头的汗珠,细密地渗透了衣裳,“,请放过家父……”
“嗯。”贺兰月又踱步退到了前方,随性地坐在地板上,手指来来回回地拨弄着温热的水流,“下个月是你和新科榜眼成亲的日子吧?”
钱小幽大惊,更是灰心,“……是。”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
贺兰月是东野国派来和亲的妃子,初闻她是东野国最美的女子,她的美不仅令人神采被夺,更气息难平。凡是见过她的男子,无不心簇动摇,魂不守舍,但那些传闻也只限于她在踏入京都城之前。
她来此已经一年,皇上特赐婚给胞弟三王爷为正妃,赐号。可惜……再美的女子,若然加入了妖媚的气息,便成了——蛇蝎美人。
她不但没有王妃该具备的秀外慧中,更是心肠狠毒,心情变化莫测,“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屈就榜眼,不如我帮你许了状元爷可好?”
钱小幽急了,“万万不可啊,我和西兄是青梅竹马,此生立誓结为夫妻,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贺兰月像是在听一则笑话,她单手托腮直视着在场所有跪着的女子,冷笑道:“若我说你要是同意嫁给新科状元,我便放了她们,你道如何?”
每月十五,王爷府内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