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苏丹蕾摇摇头，「这只是你们之间的竞争，胜者生，败者亡。」

    波苦笑了一下，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石斧，「族里的大人经常会说起外面的传闻。我听说有很多个部落已经被灭族了，行凶者就是一群以蝙蝠为真神的家伙，他们的战斗经验比所有部族都要丰富，即使比他们还要高大强壮的部族，在他们的经验面前也不是对手。再这样下去，这片草原上、远处的森林里，还有更远的地方，会不会所有部落都被他们灭族？然后你就去当他们的保护者吗？」

    波说完的时候，聚落里传来有节律的狼啸声，这是组织反击的信号，他执起武器，毫不犹豫地就往前面战火交杂处冲了出去。在这片草原上，生与死是常见的事，就像被巨鳄拖走的冰那样，刚开始极大地震撼了他，但仅仅是过了一天，他的心里就已经再无波动。

    聚落的保护者是苏利文，但聚落信奉的却是原野的野草。他们死亡之后，身体就会变成大地，养育出无穷无尽的野草，这些野草是他们的灵魂也是他们的子孙，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所以，死亡是不用害怕的。

    *

    惨叫声震耳欲聋。斧根本没有余力去计算自己到底砍劈了多少个人，八个还是九个吧，而且经常是和朋友们一起合力解决的。石斧已经换了好几把，她开始感觉到手臂发麻无力。转身的间隙里，斧能够看到火光照耀的外围，清晰地出现了鬣狗还是野狼双眼的绿光，它们闻到血腥气围拢了过来，只是这边的喊杀声和火光震慑了它们，于是在外围觊觎着有没有什么可趁之机。

    斧已经看到了在第一阵线之后，有一个身形粗壮的男人肩头停着一只蝙蝠。只有蝠族的族长还有祭司，能与蝙蝠如此亲密。真的是蝠族，是那个毁灭了不知道多少部落，行踪隐秘的蝠族。

    「还有手斧吗？」斧趁隙向后方的人脑问道，这些人往往负责补给，在后方和前线来回奔波。

    「已经没有了，」身后的人摇头冲上前方加入砍杀，「我们都上来了。」

    斧侧头一看，见回答她的是个已经五六十岁的老妇，立刻知道了聚落目前的境况已经到了不能后退的地步，如果连幼童都要加入战线，整个聚落就要完了。

    祭司远远地观望着，她知道苏利文的规则，在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中她基本是不会插手的，但这也足够让他们避开最危险的威胁了。也许现在就是决断的时候，放弃那些冲杀在第一线的战士们，组织起少部分的聚落成员冒险撤离这里。就算外围有野狼和鬣狗这种夜行食肉兽，努力拼杀说不定还会有突围而出的可能性，至少这些兽群没有赶尽杀绝的习惯。

    斧好不容易砍翻了一个男人，把他腰后的负囊扯下，背在自己身上，就往蝠森的方向大步走去。

    秃的声音突然在不远的地方大叫着「妈妈地上！」

    斧一凛，回头看去，一个趴俯在地上的蝠族战士手持竹矢向她后膝捅来，几乎已经贴近她的皮肤，但就在扎破的前一刻，一根核桃木棒从旁边伸了过来，重重地砸在那个蝠族战士的手臂上。

    「波？」斧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也来帮忙。」

    斧一边阻挡了蝠族战士的攻击，一边大骂「滚回去，现在还不到你们上场的时候。回去听祭司的安排。」

    波却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蝠族战士的负囊，把他们的武器一一收集起来，传给其他少年们，让他们在战场上分发给己族的战士们。这些少年身形纤细，逃窜速度又是经过历史考验的，况且现场光照部族，蝠族战士就算想要顺手给他们来一下，往往手还没有抬起就不知道他们又蹿到哪里去了。

    得到了武器的强力补充，聚落的形势顿时有所好转。斧咬了咬牙，不再去管这些少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