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永远是一派繁华安详的气象。
俗话说的好,温饱思淫欲。这几个月,全城上下,哪怕是一个偏僻的巷落,男人们都免不了在茶余饭后津津乐道“黄莺语”,用“,罗褂徐转红袖扬”再贴切不过的,不过此女从不着红装,却喜青色,便要改作“青袖扬”了。女人们却总喜欢在背后做咬牙切齿状,只道那是位蛊惑人心的妖女,尤其是妖女出入之境还有个很是香艳的名字——“醉香居”。
“醉香居”,顾名思义,是一个可以让男人们醉卧温柔乡的地方。
冉青漫不经心地将眼神从楼下那些熙攘的人群里收回来。
“媚笙簧”?她嘴唇微扬,笑得极其妩媚,原来自己能耐这般大呢。其实那群人怎么评价她和她的声音她管不着,但却很想知道,那些曲儿,他们可是真的听懂了?
怪腔怪调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丹凤眼微抬,她轻轻扫过对面那个一心一意在喝着茶的人,当然,她能获得如此殊荣,少不了这人的功劳。
无可奈何,只好柔声道:“其实这种被人评头论足的日子,还真不是我想过的。”
对面坐着的人穿着再是简单不过,但形容举止间却很是谦和优雅。一头青丝只随意在脑后挽了个髻,几缕垂发被春风吹乱在耳边,白净清爽,舒眉淡目,挺鼻小嘴,相对于冉青一身打眼的湖绿色齐胸襦裙,她那浅蓝色春衫倒更是衬出了一番清淡雅致。
“成名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伊昔放下茶杯,望着楼外那些被紫夕河环绕着的依稀可见的山岭说道。
“是,代价么。”冉青扬了眉埋怨一声,又接着道:“最近怎么只写曲不填词了?你那些怪曲调,这天下有谁能填的出合适的词啊?”
伊昔眨着眼道:“怎么会?我看你填的那几首就很不错啊。”她来填也不过是偷得别人的成果,想来无趣,还不如直接丢给冉青。
“这难不成也是代价?伊昔,你这番作为还真是害苦了我。”冉青撑住额头,一声长叹。
妈妈不停地催,晓婕也是虎视眈眈巴不得她立马就从花魁宝座上跌下来,摔得个粉身碎骨才好,若不是平日里和伊昔走得近才稍微懂得一些,依葫芦画瓢地填了几曲,要不然她还真不知自己能不能交得了差。
于是又是一叹。
“钱顾走了?”伊昔轻咳一声,决定转移话题。
冉青一愣,回道:“早走了。他这次来京不过是为忙朝廷的春祭,看我倒是其次。”
伊昔一脸淡淡的笑意:“怎么感觉你还责怪上了?我以为他忙至如此还不忘来看你,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冉青明媚的一笑:“是是是。”又想起什么,笑里便带上了些作弄的意味:“对了伊昔,他给我吹的那个不成调儿的曲儿,是你教的吧?”
伊昔嘴角抽了抽,他吹成那样已经实属不易,哪能奢望他三天之内就吹出个“人间哪得几回闻”的仙乐?便道:“我又不会吹怎么教。他那几日每到饭点就往我屋里蹭,无奈我囊中实在羞涩,每日省吃俭用度日,供不起他这尊大神。不就要一段曲谱么,写一段给他也无妨。至于他吹成啥样……总之心意到了不就成了?”
冉青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嗯,他那份儿心意,也着实让我惊艳了一把。”
伊昔只好当作没听见。
冉青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从右手袖口袋里掏了一阵:“那个木雕我问了钱顾了,他说是去苍厥的时候一个朋友送的。”说着手一伸,将兜里的东西从桌上推到了伊昔面前:“你若是喜欢就拿过去好了,反正我对这东西兴趣不大。”
伊昔望向桌面的时候,那里已经多了一件小挂饰——一件精致小巧的木雕。上好的棕黄楠木透着纯正的山林气息,加上工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