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粉粉的可爱的红晕,唇也被点得像梅花似的。
“是不是太浓了?”翠儿忐忑地望向花小姑。
紧盯着镜子中自己的人很快露出得意的笑来,“哈哈。不浓不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漂亮。”
木哈哈哈哈。自己今日美得这样冷艳,美得这样不可方物,这一回季酉大哥肯定会在饭桌上对自己刮目相看。
花小姑远远就看到立在通往大厅过道上的舒家下人,三男三女分立左右,除厨子和翠儿,竟然全数出动,这顿洗尘宴之隆重由此可见一斑。
可当看到大厅内圆桌边坐着的人时,花小姑不由愣了愣,舒老夫人、舒季酉、舒季寅,没了。
算上自己才总共四人,还不及外面站着迎宾的下人多。
“花姑娘,来来来,坐到我身边来。”舒老夫人一见花小姑,立刻弯起了慈祥的眉眼,招呼她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坐。
“姑娘请坐吧。”翠儿伶俐地拉开座椅请花小姑入座。
花小姑看了眼分坐圆桌东西南角的三母子,忽然有种是不是要打麻将的错觉来。不过眼看坐东的是舒老夫人,坐西的是舒季酉,就算是打麻将那也与舒季寅井水不犯河水,于是也就在翠儿的服侍下开心地坐下了。
“自从秀娘走后,家中可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唉,我那苦命的儿媳啊。若不是遇到季亥这个不长进的孽子,我的秀娘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舒老夫人精神好了之后,嗓音也恢复了原有的轻柔温和,自然那絮叨的习惯也一并恢复了。
花小姑在伺候她的那几日就已经习惯了她的“忆往昔”,于是拿一双眼偷偷去瞄右手边的舒季酉,只见舒季酉正专心听着舒老夫人的絮叨。
望着舒季酉那专注的眼神、那挺直的鼻梁和唇角那抹温和的笑,花小姑只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忽然觉得北面有阵阵阴风吹来,奇怪地转过眸,正对上舒季寅那双冷冷望着自己的瞳。
“咳。”身后翠儿的一声轻咳,猛然让花小姑想起了她方才说的——花姑娘你不会真没看出来吧?三少爷那双眼睛无论你在哪儿都紧紧地盯着,一眨不眨的。
收回视线后,仍然不相信翠儿所说的,于是眼光又偷偷溜向舒季寅,发现他的视线仍停留在自己身上并未离开。那视线毫不避讳地就那样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神又冷又深邃。
一种莫名的奇怪的感觉在花小姑背脊上蹿升,直蹿到她双耳化成阵阵猝不及防的滚烫。
她想假装没看见,却其实已经上了心,心里反复问着自己,舒季寅他为何要这样看自己?
“……唉,所以我那苦命的秀娘也不知何时能回来。”舒老夫人的絮叨总算告一段落,若有若无的松气声在各人心底溢出。
“娘,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们就别提这些了。”舒季寅说时已执杯起身,“季寅十年前一时无知连累了舒家和娘,我以酒代罚。”
仰头间,只听他喉间咕咚一声响,再倒转手中酒杯时,已是一滴酒不剩。
“三弟,你这样说,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情何以堪。十年前若不是我没用,又怎会波及你和二弟。”舒季酉说着便起身取过酒壶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杯是我欠舒家列祖列宗的。”
仰头饮尽后,又斟满一杯,“这杯是我欠爹娘的。”
再次饮尽后,又满上第三杯,“这杯是我欠弟弟和妹妹的。”
刚想举杯,却被人一把夺过了手中的酒杯,“季酉大哥,你先垫垫饥再喝吧。空腹喝酒伤身。”
舒季酉望了眼花小姑,想开口要回自己的酒,舒老夫人已经笑着先开口了:“难得花姑娘有这份疼惜你的心,你就少喝点吧。”
这“疼惜”两字用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