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玖玖从来没想过,在那样刚硬的床板,和软塌塌、薄腻腻的床垫上,自己竟然也能睡着。
或许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受到的刺激太多,她太疲累,又被那恶劣的男人惊吓到,于是在那张陌生的床上翻来覆去烙了N个大烧饼,也没空去想这些床单被褥到底有没有消过毒,够不够干净卫生……便不情不愿地疲惫睡下了。
但素来赖床的身体素质仍然潜伏存在,闹得她一大早便醒来,怎么都只觉不舒服。
冉玖玖抬手掩在唇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推开房门,不期然一股温馨的菜香味扑面而来,将她克制大半个晚上的馋虫彻彻底底勾了出来。
跟相姚珩的那顿相亲宴根本食不下咽,之后也因为和宗徵的纠缠将之搅黄。而且当时一边等宗徵下班带自己去他家,一边生怕父母将她揪出来又转手卖人,她偷偷躲在员工休息室里不敢出去,直到后半夜宗徵终于打工结束,她的父母及两家的车子早已不见踪影,她才饥肠辘辘地放松神经。
也就是说,从昨夜到早上起床,她根本肚子空空,饿了一夜。
此刻,满室的清新饭菜香气,让冉玖玖再也不堪忍耐饥饿,直直冲进那狭窄的厨房,大咧咧坐在那摆出的唯一一张椅子上。她端起盘子,举起筷子,双眼冒心地望着炉具前奋斗的某男身影直发傻。
“好饿啊……”冉玖玖无意识地呢喃。
这一声呻吟似的喟叹语调,还带有晨起之后似醒非醒的低哑,听在男人耳中像是一股无比强烈的电流,瞬间触电感流遍全身,微微一麻。
宗徵端着锅子的手一抖。
话说,自从这女人进驻自己的空间……哦不,是从他初见她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他抖手的次数便越来越多,神经貌似也开始愈加脆弱。万一自己在毕业演出,以及什么大型演奏会上出了这种纰漏,自己难道要去死一死谢罪?
呸呸呸,大早上的做什么乌鸦嘴!宗徵在心底唾弃自己,放心放心,他一定不会跟这恶劣的女人纠葛太久的。
一定不会!
简直像是一种,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自我安慰。
这样想着,宗徵端锅子的手重重一磕,锅子连同里面的清粥惊吓似的一跳,杵在桌上,袅袅蒸汽夹杂着米粥温热的清香扑面而来。
“吃粥!”他恶声恶气,在看到那女人屁股底下正坐着独属自己的“宝座”之后,更加怒不可遏。口中碎碎念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细碎语句,他转到橱柜前面去掏什么东西,背影上书大大的二字——抑、郁!
冉玖玖稍稍皱眉,但丝毫没有“不食嗟来之食”的气概,呲溜呲溜吸起稀粥的声音倒是响得甚是欢腾。“你在找什么啊?”她看他捣鼓半天,橱柜里似乎飘起一层浮灰,不禁嫌恶地捧着碗远离他的方位。
“咸菜啊!”正说着,他又拿起菜刀,哐哐哐地剁了N下,随后兴致勃勃地端着一个小碗走过来,搬了张凳子坐下,保护性以及威胁性颇强地沉声道:“你不许吃,听到没?”生怕这女人听不明白人话,他张开五指护住小碗,硬是不让冉玖玖有丝毫可乘之机来夺食。
凭啥?冉玖玖瞪大眼,扬起头,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自己眼中挑衅的两个大字。虽然想想方才那些浮灰她有些反胃,但若是能让这小气男人天地变色,却也可以忘却那些“小小”的,“小小”的……不快和艰辛。
她极干脆地伸手去拉扯他的手指。
温热丝滑的触感突兀袭来,宗徵又是无法控制地抖了三抖,小碗不可避免地暴露在冉玖玖的视线下。冉玖玖一声欢呼,高傲的眼风扫过去,她腾地将小碗抢到自己面前,细细端详。
却没看见,宗徵一脸见鬼似的表情,瞪着自个被触摸到的手指直直发愣。
一筷子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