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不烦啊,关你们什么事了,就你们厉害。”冯可大有些愤怒了。
“兄台何必大动肝火!俗话说,‘冲动是魔鬼’。兄弟不必惊慌,待我今晚梦游仙山,为君求得秘诀,那时兄弟你就可雄霸天下。你就能……”
“够了,有完没完!”没等汤成念完,冯可大就大声地叫起来。
“好啦,该睡了,明天的课据说要划重点,早点睡早点上课去。”晏奇永打了个圆场。
“你的最爱应该是妇产科吧!”
“有爱好是好事啊!”
“向金手指致敬!”
“……”
大家在调侃晏奇永中睡去,晏奇永倒是毫不介意,翻了个身,开始打他山东口味的呼噜。而冯可大却睡意全无,他曾为他的诗,为他热恋的女人,失眠过许多次,但他是第一次为了自己失眠,真是造化弄人啊!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走,却未带走青春期的敏感和多疑。他在继续痛苦,憔悴得很彻底,胡子开始象野草一样在脸上疯长,头发可以媲美扫把,衣冠楚楚曾是诗人的标准形象,而如今相去甚远。某天上街,有一乞丐泪汪汪地问诗人:“老家何处?或许同乡。”有过无数次精神失恋经验的他,可以把失去的爱情当成一种忧伤的美来回味,失恋甚至能让他意气风发,让写诗的灵感如同泉涌,但是这事却好似一只巨大无比的铁锤狠狠地、毫不留情地砸碎了他那颗脆弱的心,然后一片一片随风飞舞在空中,一阵盘旋后,再慢慢地飘落在地上化成那黑色的尘埃。
冯可大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写诗了,这对于一个诗人来说无疑是可怕的、残酷的、致命的。他以前觉得自己瘦高的个子,长长的头发,再加上还算端正的五官,以及写的那些能让小女孩陶醉的诗,怎么说都能和花心倜傥、玉树临风之类的形容词沾点边。可是啊可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下半身出了问题!那个肚脐眼以下,两腿之间的东西,让诗人伤透脑筋,自信心丧尽,他甚至觉得应该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从此遁入空门,青灯黄卷,形单影只的过一生。他痛恨万分,恨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个冰冷的寒夜起来小便。
在距离那次小便事件的N天后,诗人终于病倒了。他有气无力地卧在床上,长吁短叹,感慨人生没有意义。几天都吃不下一口饭,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显得苍白,更加消瘦的脸庞布满了长短不一的胡子,头发长得披肩了,远远一看,不认识的还以为是哪里的孤魂野鬼来投胎呢。室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以为他生了病。大家都很关心地嘘寒问暖,要带他上医院。诗人则坚持说没事,自己是进入了诗歌创作的最高状态——神游太虚、返朴归真。众人闻之大为惊叹,都为自己能和一个即将成为诗仙的同窗共住一室而骄傲不已。汤成更是自叹不如,想想自己只不过作了几个乱梦而已,就开始想傲视群雄,真是惭愧啊!
其实诗人已经绝望了,他认为他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没有勇气再直面生活。现在的他是生不如死,他想的是要做一个最后的了断,只是还没有想好用何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上吊吧,现在纺织物没一个坚实耐用的,再说了,学校里都是小树或者大树,要么不能承重,要么他爬不上去,而且根根都是笔直的,根本找不到上吊专用的有年头的有文化底蕴的歪脖子树。割腕流血而死吧,寝室里找不到一把像样的刀,如果割得不到位的话,那么自己白净光滑的皮肤就会多出一道难看的伤疤,这样让注重形象的他死后没法潇洒地做一只漂亮的诗鬼了。跳楼吧,自己从小怕高,要是摔不死的话,弄个植物人那可不好玩;投江吧,这么冷的天跳到河里,要是小腿抽筋怎么办,那还不得活活呛死。要不吃点安眠药呀,在梦里就可跟李白团圆了,但要是买到假药呢?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诗人的心里乱哄哄的,半天都没理出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