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约爽利的吃药也只有那么一次,第二天杏儿好说歹说,她依然皱着眉头睬也不睬,杏儿不敢硬劝,知她一生气砸了药碗也说不定。眼见药冷了,犹豫不决。
这时慕容别也来了,“怎么像小孩子一样任性,药岂可不喝?”
杏儿识趣的将药递给慕容别也,悄然退下。他似笑非笑的道:“听说他们是这样喂你药的,是吗?”一抬她下鄂,以唇渡之。
可约任他将药渡到口中,舌甚至轻佻的探入他口中,待药喝尽,妩媚的眨着迷离的凤眼,“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喝药吗?”
“为什么?”她温柔的唇舌令慕容别也心荡神迷,若不是进宫时答应等她生下孩子后才能收入后宫,他怕早已按捺不住。
“师兄知道我从小身体就弱,但也不像现在这般整日泡在药罐子里。可那天,十六岁,我第一次与诗垠成亲的那天,他也是这么喂我药,只有在他的吻里,我才尝不到药的苦涩,才会感到甜蜜——可是,那短暂的甜蜜却换来我今后无尽的痛苦!”
“因为他在那药里,下了焚心丸!他就用他的嘴,他的唇,他的舌,一口一口的,将焚心丸喂入我口中!”忽然而升的阴枭暴戾令慕容别也心头一寒。
阴枭只是一瞬,她忽然咯咯而笑,像是小女孩子骄傲的说出藏在心中的小秘密,“可是师兄,你知道吗?我其实知道里面有毒的。”以她对药物的熟悉,光闻就知道那药有什么用。这是他们都不知道的,她师傅北月,教她的并不只有蛊术。
“什么?”她竟知道为何还要喝?
“久病成良医,这句话真的不错。我喝了那么久的药,怎么不知道自己平日里喝的药是什么味道?”分明那么悲苦的话,她说起来却那样轻松。慕容别也愈是不安。
“可明知有毒,我还是喝了。因为只要是他喂的,是毒药我也肯喝!”
“——就像现在一样!”这一句话,才是关键!
慕容别也脸色阴寒,她却浑然不在意,“现在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他了吧!”仿佛这句话才是她最终的结论。
“他不配得到你的爱!他那么懦弱愚蠢的人怎么配得到你的爱?他只配为这一场权谋作嫁!”诗垠是个俊杰,功夫高妙,可不懂算计、不懂人心,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注定只能成为棋子。
而苏可约是个棋手,只有他这样运筹帷幄的人才配拥有她!
他凑近她,几近恶毒的道:“我们才是相配的一对。我们可以算计赤诚以对的人,可以利用枕衾相伴的人,甚至可以在耳鬓厮磨间将爱人至于死地,你说是吗?”
“不错!我们是一样龌龊的人!我生不能与诗垠在一起,就是死了,他去碧落,而我去地狱,也与他天人永隔,所以,我绝计不会让你毁了我惟一的救赎!你可以一点一点的喂我藏红花,我也可以一点一点的用舌将毒药送入你的口中,看是你先打掉我的孩子,还是我先毒死你!”
忽然长声而笑,“哈哈……反正我已被你弄得一无所有,拉着你和你的万里江山陪葬,值了!”
果然是蛇蝎一样的女人,唇舌间都是毒药,甜蜜的恶毒。“好!朕答应你不动你的孩子,可你必须为我除掉舒词的孽种!”她暂时还有用,况且就算她生下这个孩子,活得活不得还难说,她体内还有五石散!
可约眉目一冷,眼神说不出阴恶,“这还用你说!朝秦暮楚的男人,他竟敢玩弄我的感情,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我苏可约一向睚眦必报,不除去那个孽种实难解我心头之恨!舒词,你既无情,休怪我无义!”
“这才像你苏可约!”这个女人太难控制,难保哪一天她背叛了自己投靠舒词,他必须防患于未然,只要她杀了舒词的孩子,他们就会彻底决裂,他才能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