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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骨(诗念)

    秦楼多艳事,烟花自花心。

    出身秦楼楚馆的苏可约,在某个早晨起床之时赫然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男人。骄傲绝顶的她是如何对待与她春风一度的青剑舒词?如何报复给她下药的浪子楚赋?又将如何面对已然萧郎是路人、却在她窗外默守一晚的少年诗垠?

    “蛇蝎”一般的女子,不碰,是一种迷惑,碰了,是一种罪过!

    他们都碰了这个女子,又都犯下怎样的罪过?

    ……

    太岁历三百零九年,即别朔帝四年,时值初春,丞相舒简之子因杀骁将徐江被流放至北地,安阳公主为夫守孝三年,帝赐其“贞烈夫人”称号。三月之后,君子国率兵来犯,帝封诗垠为骁将,接徐江手中兵马,率将剿灭冰夷。

    ……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时已五月,尘瀛已是百花锦簇、春意盎然,如此暖和的夜晚,深宫中,却有一女子对寒衣反复吟哦诗句。

    月光融融,女子仰眸望月,迎着月光才发现她一贯凌厉自许的眼哀怯。帝都谁不知她苏可约最是薄情寡义、睚眦必报、爱慕虚荣,这样月色下,她心中所念的“子”又是何人?

    枉费别人猜测,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那“子”到底是何人。

    五个月前,她逼得舒词远行北地,两个月前,她又逼得新嫁的诗垠出军伐冰,而他们,走的时候都没有带一件寒衣,北地如此寒冷,他们冷了寒了怎么办?

    其实在婚礼之后她见过舒词的。放目辽远,不由得又陷入回忆中。最近,她便时常这样一个人,一坐便是半天,沉沉的想着。

    那天舒词走后,她与诗垠的婚礼照旧举行,只到洞房烛起她还如在梦幻中,这就是她与诗垠的洞房花烛夜?她曾经渴盼了多少回?差一点成真,却又被生生打破的洞房花烛夜?只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么荒诞!

    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人已不似当时。

    相爱的时候,他们心心念念,却倾尽所有感情也走不到这一步。如今相忘了,却又这么阴差阳错的就成了夫妻。她真的很想问,这到底是上天的恩赐,还是玩亵?

    还未想明白,诗垠便推门进来。那样喧嚣吵杂中,可约却听见了一贯沉敛的诗垠心几乎要跳出胸口。他茫然犹疑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子,那神情似乎有什么早已失去的东西,终于抓住了,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抓住了什么。是眼前这个人么?他的——新婚妻子?

    可约在盖头下不由得便笑起来。诗垠他应该极是反对这桩从天而降的婚姻,却迫于君威父命,看他连衣服都懒得换,却在看到她那一身红装,莫名其妙的便是一脸愧色。在他脑海的深处,还是有些关于她的记忆的,只是那记忆十分迷茫罢了,而这样对于他们,无疑是最好的。

    他犹豫了下,拿起称秆挑开盖头,可约在红烛中看到他的脸时,不由得便笑了起来。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少年似的腼腆却没有变。她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道:“这盖头也揭了,洞房也闹了,我是不是可以歇着了?”

    诗垠耳廓一红,倒了两杯酒过来,“先喝交杯酒。”喝了交杯酒,行了合衾之礼才能算是真正的夫妻。而他,竟想和这个女子做真正的夫妻。

    她接过酒,两人交臂而饮,喝罢诗垠脖子都红了起来,“我见你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吩咐厨房做了些吃的。”

    “我不想吃,又困又累,想好好休息。”她特意强掉累了,虽知道诗垠是不会强人所难,但他们毕竟已成亲了,并非往日,而那时她还想着要见舒词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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