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旎而慑人的鬓影衣香,好似少女的指尖温柔地捻着未央的烛火,那样细腻而惆怅的叹息,那样遥远,那样熟悉的味道……

    恍如隔世一瞬,听韵楼人去楼空。

    “贤者大人,属下先回城了。”蓝茗画也等不及退身离去。她好恨!她更悔!早知如此,她绝不会为了与“梨花雪”抢功接下这场鸿门盛宴!

    “玉笛仙啊……”琴姗若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明明同在潋水城,怎么我却从未见过她?”事实上,这潋水城二十七者,她真正能道出名字的却也是屈指可数。

    师折夕不以为然地笑道:“有何不好?少认识一个人也少操一份心。你只管安心学医便是。”他的眸光落在那一地的侍者尸体上,微微一紧,“姗若,你将方才买来的药材拿出来。”他走至那被玉簪封喉的尸体前,道了声:“抱歉。”便蓦地抽手拔出了那支簪子。他拔簪的力道很巧,温柔的安抚性的软力,连血都舍不得溅出分毫。

    “你——你要它有何用?”琴姗若一面掏出袖中的紫祁连一面忍不住又要嗔怪。与死人抢东西,真不吉利!

    却见师折夕不紧不慢地掏出白绢将那支玉簪擦拭干净,“我想,自然是有用的。”他笑,随即垂眸轻念了几句咒语,一只式神鹰便飞至他面前,“乖,将它们带去潋水城。”他将紫祁连与簪子包好了一并藏入那只式神鹰的尾羽内,轻抚几下,那只式神鹰便负着药材长啸离去。

    “可以了。”师折夕笑着拍拍手,一副松了口气的口吻。

    琴姗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说话没头没尾的,真急死人!

    “我之前一直很疑惑,那柄骨扇分明有能力杀掉所有人,为何却偏偏留下了一个?并不像是她的疏忽啊……”师折夕微微笑了笑,视线落在那碎裂的象牙骨扇上,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温柔,“而现在,我终于明白她的真正意图了。”

    他转身往茶楼外走去,外面的光线洗淡了满楼浓郁的血腥,温柔却决绝地将它撕成了一条条的素色的无字之笺。有什么淡青色的烟尘翩跹着往下落,落下来便成了蚀事的蛊,一直将被遗忘的前尘往事都蚀成了一大方空白……

    师折夕定定地注视着那湮没的倦影,眼帘垂了又掀开,唇一抿,忽然很慢很慢地微笑起来。呵呵,他竟遇见了那么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卖紫祁连给姗若的白须老者;便是方才笑傲满楼的白衣公子;便是一丫的主子;更是辞颜宫的宫主——他最终要见的人。

    以及那个人曾在他耳畔轻飘飘地留下一句:给你的回礼,记得收下哦。

    ……

    之前的血雨争锋犹鲜活似眼前之境,而转眼间,一丫已领着师折夕与琴姗若两人至辞颜宫偏殿。偌大宫苑,曲径狭瘦,幽幽长廊似瞌睡的懒蛇舒展着身子,一直往前延伸开去,却了无人声。延廊边植着花草,才淋过雨,散发出稀湿而蓊郁的香气。

    “可真巧啊,宫主让一丫来迎客,不料竟是公子你。”

    清脆的笑语一路紧随过来,暖融融的人情味道,似连空寂的长廊也染上了点鲜活的气息。少女的脸上始终洋溢着一种似胭脂晕染成的笑,一点模糊一点嫣红的色,似眸中的焰火一般沿途燃烧过去,将那紫蓝的天也醺红了。

    并肩而行时,师折夕的视线总会有意无意地望向少女的侧脸,一望便是许久。直至见她朝自己笑,便作无心地移开视线,却也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微笑——道不破的微妙心思。

    “嗳,到了哦。”

    一丫将两人领至岔路处,停了下来,“琴姑娘可否先在此歇息?”她转身笑盈盈地朝着琴姗若道,“宫主说过只愿见折夕公子一人。”说罢又朝师折夕眨眨眼睛。顽皮的时候却也是一种庄凝的神色,少了些明媚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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