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内鬼竟然会是自己的心腹松蒲田。父亲上前阻止,松蒲田很激动的反抗,父亲推了松蒲田一把,他倒了下去,头撞在桌子的一角,地上全是血。父亲害怕的去摇他,叫他,他却软绵绵的躺在那儿再也没了声响。后来,法院判定父亲是正当防卫,父亲被无罪释放了。我始终记得退庭的时候松蒲田的妻子在旁听席上大吵大闹的情景,她哭着说这个世界没有天理,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杀了人却可以无罪释放。父亲一语不发的接受着那个可怜女人犀利言语的攻击。不久后的一天,松蒲田的妻子在家服毒自杀了,她的遗书里只有一句话:佐博哲理,我恨你。
那张血淋淋的遗书父亲亲眼见过,他甚至能够见到女人临死前那绝望和憎恶的眼神,从那以后父亲每天晚上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就再也无法入睡。后来,他试着去把松蒲田的孩子松蒲熙接过来一起住,每次都被松蒲熙激动的拒绝了。
今天,也不例外。
父亲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母亲在不停的安慰他,我觉得自己的心脏纠结到了一起,像一团乱麻,怎么也无法解开。
喝了一口杯中的水,凉飕飕的感觉自舌尖传来,五脏六腑一阵痉挛。
我一口气把水全喝了,望着空荡荡的杯子,我脑子像手里的杯子一样一片空白,捏紧拳头,我决定,明天去见松蒲熙。
松蒲熙仍然住在以前的房子里。
去的时候她正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地上、桌上、沙发上是一片狼藉。
“干吗?”松蒲熙头也不抬的冷冰冰的问。
“我想和你谈谈。”我恳求的说。
“没什么好谈。”她说着抓过桌上的一瓶啤酒,塞进嘴巴里狂喝了几口,“再过几天这个房子的租金就会到期,等到没钱缴租金的时候我就到街上流浪,我要让自己悲惨得彻底,让佐博哲理内疚自责得彻底。”
我深刻的注视她,走过去从她手中拿掉啤酒,然后弯腰去收拾桌上、地上、沙发上的垃圾:“你的事情我也很难过,换做是我,我可能比你更无法承受。我不祈求你能够原谅我爸,只是请你试着去接受,不要总钻牛角尖。松浦叔叔还在世的时候是爸爸最信任的人,我爸把重要的事务都交给他去处理,他对松浦叔叔的信任绝对超过任何人,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对你特别愧疚,他是真心的在赎罪,你能给他一个机会吗?”
抬眼,我看向松蒲熙,正好瞧见她眼中的一丝漠然和冷酷:“你知道我讨厌你吗?”她的声音比她的眼神更加冰冷,“脸上总是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就是这样,从小衣食无忧,任何事情都有父母替你们安排,你们的世界永远都充满阳光。不像我们这种小市民,整天为了琐事烦恼。”顿了顿,她从沙发里坐起来,拿出一包烟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不紧不慢的抽着,淡蓝的烟雾袅袅上升,幻化成了一个模样朦胧的怪物,“我妈赌博欠了巨款。”她说得轻描淡写,“我爸是为了替她还债才去偷文件卖的,我爸没做错,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妈,为了这个家,我妈在看到爸的尸体的时候痛不欲生,我知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活不下去了,可是如果你爸被判了刑,我妈可能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天理,会选择活下去,然而,你爸爸却无罪释放了,她彻底的绝望,放弃了自己。是你爸亲手夺走了我父母的生命。你居然还厚脸皮的求我给他一个机会?凭什么?”
我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原来这件事情背后还有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份强烈的震惊让我没了言语,我脑中一片空白,完全短路,然后,没有思想的,我跪了下去,跪在松蒲熙面前,我卑微的低着头,沉痛的说:“我求你,原谅我爸!如果可以,我愿意替我爸赎罪。”
松蒲熙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上波澜不惊:“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