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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的红衣男子,两人均是一惊,随即又有些想笑。

    “红衣公子好。”秦烟幂笑着问候。

    “我不叫红衣。我姓陆,陆竟夕。姑娘好。”他斯文地解下背在背上的三尺长剑,剑柄与剑鞘俱是漆黑如墨。

    “我姓秦,秦烟幂。隔壁这位是桑流景桑公子。”

    “桑公子好。”

    陆竟夕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根千年红参,将它抛向空中,秦烟幂还未看清他是如何拔剑,便听到了长剑重新入鞘的叮响,同时,陆竟夕向她伸出左手心,上头是一片挨着一片码得十分齐整,切得薄如蝉翼的参片。

    “这么多够吗?”

    “够,多谢陆公子。”

    “陆公子好剑法。”桑流景浅笑着夸道。

    日出之时。

    “师然诺!”桑流景猛地惊起。

    近日他带着一身的伤和膏药,总是很容易困乏,昨晚一见秦烟幂喝下药,他便睡过去了。

    定了定神,眼前不是那艳丽花心,身着滚着银边蓝衣,远在汴京的男子,而是医者略微疑惑的馨婉笑颜。

    “陆公子见我手指上的绿色褪去之后便连夜离去了,我也要走了。”秦烟幂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在他眼前晃了两晃。

    “哦。”桑流景拿起包袱,“我也走。”

    三个时辰后,喧闹长街,白色身影与鹅黄身影依旧一前一后同行。

    “桑公子,看来我们是同路。”

    下了竹喧山,踏着河石走过不知名的小河流,翻过小山丘,乘船过了青归湖,再沿着官道一直走到这喧闹的集市。

    两人都未想过会同路,只当过会儿便会分道而行。

    所以,一路上桑流景只静默地思索着如何早些赶到洛阳。

    秦烟幂则微笑着专心观赏行路上繁花盛开,绿树成荫的美景,只是到了难行之处就会悠然转身,看到桑流景还在,便向他伸出手。

    “桑公子,山路陡峭,你伤重还未恢复,要慢些。”

    “多谢。”桑流景点头,握上伸到面前的手,任她稳稳地助自己爬上斜坡。

    “桑公子,河石湿滑,多多留意。”

    “嗯。”

    “桑公子,前边盘着条红红黑黑的小毒蛇,你可愿随我从这边绕过去?”

    “好。”

    “桑公子,船身不稳,小心一些。”

    一路上两人除了诸如此类的对话,再无他言。

    走了大半天,两个心思不在一处的人这才发觉两人可能要去往同一处。

    “我去洛阳。”桑流景拉着她在路边的一个面摊坐下,“阿婆,两碗阳春面。先吃些东西。”

    “现在我们真是同路了。”秦烟幂跟着他施施然坐下。

    “赏花?”桑流景松开她的手,此刻方觉自己唐突,“抱歉。”

    “不是。”她摇头,淡然地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每年此时,来自五湖四海的赏花之人都要挤满整座洛阳城,洛阳城的姑娘和公子接客都比往常勤了,容易伤身,我去给他们看诊。”

    “公子,面来了,担心烫。”摊主端着两大碗面,笑皱了一张老脸,“两位男才女貌,真是般配。”

    “阿婆。”秦烟幂站起身,塞了一个褐色长颈瓶在她干巴巴的手掌心里,慢条斯理地温声道:“您面色浮肿,眼眸浑浊,夜间冷汗湿衣,失眠多梦,睡时还常因口干舌燥半夜醒来。这药一天一粒,睡前吞服,半个月就能让您安然入睡。”

    “姑娘,你真乃神人!”老妪一惊,这病困恼了她大半年的光景,镇上大夫一直开药,求神拜佛之事也一日都不敢偷懒,却丝毫不见起色,这黄衣小姑娘却连她的手腕都没搭上,只瞧着便说得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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