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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澄映,这么说……”他讽笑道,“我早就想尝尝被人扳倒是什么滋味,也就是那种从天上被人一脚踹下地面的感觉。这次我只是受牵连,踹得不太狠,必须要补上一脚。你既然能抛砖引玉,当然能锦上添花……”
“你……好过分……”
他顿声,盯她半晌,伸手抚上她的脸,满手湿意,“哭什么,你不总想知道我要什么……”
“我以为这是你不要的。”她促声打断。好讽刺,她以为他不要的,却误打误撞成了他要的。
“澄映,你很聪明,何必呢?”
凝水眸星幽怨无比地锁着那张事不关己的俊颜,五指颤抖着贴上他的胸口,“真想知道……你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可以这么冷……这么让人又……又爱又恨……”
“你爱我?”垂眼盯着细白五指,他笑意不减,“既然如此,你一定要送佛送上天。”
蓦地收回手,她恨恨道:“休想。”
想让她帮助哈孙锦上添花,她又不是傻子。暗中害他入狱,不过是想知道什么非他所求。既然龙游浅水是他所求,她再使计便是枉做小人。何况,她爱他呀,他就那么狠心……那么狠心地以为……她想伤害他……
“澄映……”
为了不受引诱,她狠心扭头,不看那张和颜善笑的脸,“你休想,休想!”
负气跺脚,她大袖一甩,纤腰一拧,掠地而走。
牢内——
盯着空荡荡、黑幽幽、不知尽头、烛火半明半暗的狭长甬道,施弄墨狠狠眯眼。
好个刑部尚书,白拿朝廷俸禄呢。怎么说这儿也是刑部大牢,就算澄映轻功独绝,也不能让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她今日来无影去无踪,宿卫没一个警觉,日后若是关了朝廷重犯、叛王贼盗,被他们那些武功高超的同伙给救走,刑部尚书绝对脱不了玩忽职守之罪……
轻咳一声,一道人影从黑幽幽的甬道“飘”进来,落地无声。
“草生……”
“大人!”
“是你点了典狱长和守牢宿卫的穴?”
“草生怕他们夜里吵到大人,让他们睡得安静些。”
“……”很好,他会记得给刑部尚书扣多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
第二天黄昏,一道圣旨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施弄墨秉心忠实,执事敬慎,晓畅朝章,特减俸半年,谨于府中反省,未得宣召不得入宫。钦此。”
硬着胆子念完圣旨,年轻宿卫战战兢兢将一卷赫黄递送到单膝跪地的男子面前。
在牢里六天,乌发垂腰的首平章不但无狼狈之姿,倒更显俊雅之态啊……可是……可是……明明首平章面无表情,为什么他会觉得额上发寒?
年轻宿卫偷偷吞咽口水,轻道:“施大人?”快接旨啊,多少官员想接这种圣旨还没福分呢。这道圣旨无疑是免了首平章的牵连之罪,明眼的都知道,他仍然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是权倾朝野的机要重臣,得罪不起。
眼睫半敛,乌眸盯着地面一点,视圣旨如无物。
不是他不想出刑部大牢,只是……这道圣旨未免下得太快了些。就算哈孙没了澄映的暗助,那老猕猴一样有法子扳倒他,而不是让皇帝有机会下旨责令他在家中反省。而且,他现在真的真的是……不太想出去。
哈孙那个老猕猴,就不能让他多意外一些日子吗?他至少有十种法子可以借此事扳倒自己,就不信那只老猕猴没想到。假不假呢,他是很想让草生偷偷去提醒一下老猕猴,但基于“自己挖坑绝不自己跳”原则,若老猕猴不借这个机会扳倒他,接下来就换他了……
“这位……大人……”
跪地之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