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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见。珠宝商不知什么原因被哈孙查了出来,哈孙上奏皇帝,皇帝当庭大怒,下旨重新估价,惩治商人,并严罚收受贿金的官臣,贬职的贬职,入狱的入狱。他施弄墨就很不幸,是哈孙上表名单中的一员。

    将整件事连贯起来,他不得不说一个字——妙!

    先借珠宝商欺诈宫廷一事引来龙颜大怒,君无戏言——严惩商人和官员。第二天上表收贿官员名单,名单是否属实有待查证,而皇帝口谕已下,无论一品或九品都要受罚。名单官员冤不冤枉暂且不提,为了保住脑袋上的官帽,一定会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后果不外两种:一是相互挤兑,互揭疮疤,二是借机反咬,牵连进另一批官员。

    好,好一个抛砖引玉!若是他施弄墨,必定会借此良机唆使百官,让朝堂上的新面孔如千树万树的梨花,一夜开遍。

    真是令人兴奋啊,难得竖了多年的对头,他还以为哈孙已经熄了雄心呢,没想到居然来个抛砖引玉,哈哈,好个太师哈孙,好,真好!

    心中连叫三个好,施弄墨笑容灿烂,待喜悦之情过后,再抬头,看到杨挚一脸呆样。

    “员外郎?”他谐趣轻叫。

    杨挚回神,讷讷道:“施大人……似乎很……高兴?”刑部大牢现在关押的官员不下三十个,也只有首平章雅容如玉,完全不受影响。

    “哦?我很高兴?”施弄墨抚上自己的脸,指腹触摸唇角,感到向上的弧度,“是啊,我很高兴,真要好好谢谢太师。”削完颜邦、杀国舅后,他一直期待着蒙古派能架些趣招让他拆拆,如今果然不负他的期待,哈孙……

    不,不对!

    倏地瞠眼,施弄墨忽地站起,咬牙切齿。

    这抛砖引玉之计,砖要抛得好,必须得要长久时间酝酿,再处心积虑地布局,等一个最佳时机方可抛出。哈孙并不擅长这种一环一扣的长时间布局,背后一定有人指点。

    会是谁?

    这人应该很熟悉他。否则,不会从珠宝买卖这种小事布局,让他不知不觉着了道。

    施弄墨细推之下,答案呼之欲出。

    会是那人吗?真是令人意外……

    “好,好个……”一掌拍向桌面,乌眸亮得可怕。

    杨挚见他突然变脸,一颗心不由七上八下,“施……施大人?”

    没空理杨挚,亮眸睨了睨空白纸张,他踱回牢内,“员外郎,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审得再详细,陛下也不见得会看。别再问我了。”他现在满心满脑全闪着那人的身影,心跳莫名加快,甚至有点期待。

    若说这牢狱之灾无妄,倒不如说他早想了多时,本以为是哈孙,没想到……哈哈……

    静静坐在牢里,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头上,一手提着酒壶,眼眸半垂,手腕微斜,施弄墨心不在焉地听着酒水溅入杯中的咕噜咕噜声。

    牢里有桌有椅,满桌酒菜是杨挚为他准备。

    闻着酒香,他胃口尽失。杨挚那个笨蛋也不想想,天天坐在牢里不动,他能吃多少。

    放下壶,他打量自己:袍子……还是五天前的朝服,已经发皱了,刑部尚书竟然没让人收他的官袍,太疏忽了,找机会刁难刁难;手脚……算干净,虽然没沐浴,每天倒有热水清洗;发冠已解,披着发舒服是舒服,不过看上去有点狼狈,若有人想看他威风尽失的模样,现在是最好时机。

    五天来,除了杨挚,没什么官员来他面前耀武扬威……哦,皇帝昨天来过,谈了些君臣之道、国策军机,对他被牵连一事痛斥一番,似想听他辩解。老实说,他现在是阶下囚,辩解之心实在是不强,而且……皇帝觉得在牢里谈国事很有趣吗?

    因为不是他要等的人,便随意应付了几句……

    没错,他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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