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天在田笑雨走后思念之情与日俱增,苦苦熬了两个月,知道她今天就要回来了,一上班就站在窗前,朝着大门的方向翘首以盼。
李小虎捧着一张藏文版的“西藏日报”结结巴巴地念着,有时一个发音洛桑要反复纠正他好几遍。
张浩天心烦地说:“小点声,全世界都知道你会念藏文了!”
洛桑看了一眼张浩天,说:“你这是嫉妒!”
李小虎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震得墙灰都脱落下来。看张浩天想要发火的样子,故意对洛桑说:“再教我几句骂人的话!”
张浩天回到座位上,拿起笔写了两个字,扔下笔又走到窗边,浇了浇“死不了”,再次朝大门望去,又看看表。突然,田笑雨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朝大家嫣然一笑,目光很快落在张浩天身上。两个人的眼神相遇,霎那间激起一层火花,便死死拧在一起。随后,两个人像事先商量好一样同时走出了办公室。李小虎放下报纸呆呆地看着他们,问洛桑:“嫉妒,藏语怎么说?”
洛桑说:“怪不得他今天心不在焉,原来心里有人!”
张浩天和田笑雨出门就朝龙王潭公园走去。他们穿过长长的转经墙,绕过写有藏汉蒙三种文字的碑亭,跨过几棵盘旋生长的左旋柳树,来到龙王潭中央的六角楼阁。
虽然此时已是初冬季节,但龙王潭依旧树木茂盛,碧绿满园。布达拉宫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潭水中,梦幻深邃。水中金huáng sè的鲤鱼游来穿去,波光闪动。微风吹来,挂在亭角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安静多时的水鸟成群结队飞上天空,它们扑棱着翅膀c振翼而飞的声音听起来像在歌唱。
他们默默坐了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彼此感觉什么都说了,像温柔的风,缠缠绵绵,轻声诉说。他们又绕着潭水转了几圈,走过一座廊桥,穿过宽敞的草坪,坐在一刻倒伏的柳树上。
田笑雨说:“我这次回家,把你的zhà一 piàn给妈妈看了,妈妈很喜欢你!”
“我的zhà一 piàn,你怎么会有我的zhà一 piàn?”
“是我们进藏时在唐古拉山的合影。妈妈说那么多人,她一眼就看中了你!”
张浩天想起来了,是他抱着吉他在界碑前唱完歌拍的。他说:“那时太年轻,什么也不懂,还站在唐古拉山上领着大家唱歌,被梁队长骂了个狗血喷头!”
“可是,我觉得很美!”
张浩天看着她说:“我也觉得,你什么时候都很美!”
“我给妈妈讲了父亲的事,妈妈原谅父亲了!”
“天好了!这样,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俩人又默不作声,看着月亮慢慢升起。
一阵风过,张浩天回头看田笑雨。田笑雨回眸一笑,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眼眸如秋水一样清亮,柔和动人。她的目光在张浩天脸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向布达拉宫上空。丝绸般柔滑的月亮挂在高高的树梢上,如水的月光倾泻在红山和红山下的碧波深潭里,一切是那么美。
田笑雨轻声吟诵:“恰是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此时的心境竟和张浩天在山南河边如出一辙。张浩天怦然心动,禁不住轻轻搂住她,深情地亲吻她的额头
此时,王雪梅家访回来正好路过此地,听见鱼儿“叮咚”一声,扭头就看见张浩天在月光下亲吻田笑雨的额头。俩人深情相拥,然后相视而笑。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银光闪闪,俩人眼里都是迷人的光芒,幸福的笑容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