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前夕,报社职工自编自演了一场文艺演出。已经化好妆的李红匆匆从礼堂走出来,对站在院内一棵树下还在涂抹红脸蛋的一群女演员喊:“找到红旗了,我从大门外的旗杆上扯下来的。快上台准备演出!”田笑雨几个女演员匆匆收拾好化妆物品准备上场。
张浩天刚刚结束一场职工篮球比赛走过来,门卫拿着一封信在后面追他。张浩天一看是蒋小娟写来的,心头一紧,打开信边走边看。田笑雨从他身边一闪而过,一条红头绳落在地上。张浩天捡起来正想追上去,李小虎从对面走过来,拿着一盒印油就在张浩天脸上抹了起来,说:“你看还是女人会想办法,人家用的红印油可比我们的宣传纸强多了,又好看又鲜亮。你看我们几个男人的脸,像猴子屁股似的,难看死了。”
张浩天用袖子抹掉脸上刚刚涂抹上去的红印:“就一个大合唱,还涂啥红脸蛋!”
李小虎看看他手中的信,问:“蒋小娟来信了?”
张浩天把信都塞进口袋,推着李小虎走进礼堂,刚坐下就听见报幕员说:“第一个节目,女声表演唱——绣红旗。”看见李小虎的注意力已经在舞台上了,张浩天再次打开信,一目十行看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以为在过去的几封信中,自己已经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可是今天看来,自己不但没有让蒋小娟退却,反倒激发了她的信心和斗志,她更加坚定和执着了,说追求他是自己的毕生目标,不达目的决不放弃。唉,怎么办呢?
他深深叹了口气,抬头看见台上的田笑雨因没了红头绳表情紧张,死死攥着松散的发梢不敢大声歌唱。他替她捏了把汗,也替自己捏了把汗。
女人们“绣完红旗”走下来,又轮到张浩天他们表演男生小合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张浩天握住田笑雨的红头绳还想着蒋小娟的来信,洛桑的手风琴已经拉完了过门他还浑然不知,好容易跟上了节奏,李小虎突然从身后扯走了他手中的红头绳。张浩天“啊”地一声,像有人突然松开了紧紧捏住的鸡脖子,声音尖利刺耳,引得台下窃窃私语,有人还笑起来。他赶紧放低音量,却又像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嘴,瓮声瓮气的。
洛桑皱着眉头看着他,为此拉错了好几个音符。
接近尾声,观众的笑声更热烈了。原来台下有人竟和他们唱起了对台戏——“红头绳”。张浩天回头看见李小虎正在自己头顶甩着红头绳,眉飞色舞地表演起了“白毛女”中的片段。洛桑的手风琴加快了节奏,大家拼命追赶,演出草草收场。大家终于在观众嘻笑声中走出了莫斯科郊外漆黑的夜晚。
他们来到水管下卸妆。洛桑训斥李小虎:“什么场合你还表演喜剧?等着挨批吧!”又蹬着张浩天说:“还有你,怪叫什么?”
张浩天一肚子气,无名火乱窜,把毛巾扔给李小虎走了。李小虎搓着脸上的红印油,扭头看见周逸飞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周逸飞说:“怪不得找不到你们,原来都去当演员了!”
李小虎猜想他又是来找田笑雨的,指指楼上说:“你没上去?”
周逸飞摸出一张红纸说:“我就不上去了,给你说也是一样的。我明天结婚!”
“和谁结婚?”李小虎的头“嗡”的一声。
“当然是和我老婆结婚了。”
“你老婆?”李小虎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
周逸飞知道一句话也难说清楚,便不想多费口舌,说:“请通知张浩天他们都来啊!我还要去送请柬,先走了!”
周逸飞一转身,李小虎打开请柬,见新娘是黄菲菲!他飞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