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星离开王府,一路施展轻功,飞檐走壁奔向柳园。齐涵锋的话使她震惊,更加重了她内心的痛苦。每次接到义父让她杀人的命令,义父都会告诉她,她杀他们是对的,是替天行道。不管这些话是真是假,起码会给她一点安慰,提醒自己,自己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人狂。尽管有点自欺欺人,但她却甘愿沉迷于其中,无法也不愿自拔。
一阵清风吹来,使得她的头脑清醒了些。
想起齐涵锋的推测,她无奈的摇头。她又何尝没有怀疑过义父让她杀人的动机,但每次义父的解释总能让她深信不疑,从来没有质疑过。其实,只要她稍微留意一点,就会辨别出那些话的真假,但她却从没有那样做,也根本不想那样做。她只是将杀人当命令一样执行,不问理由。太有思想的人,往往是有很多痛苦的人。
有时看着眼前同小时一样慈爱的义父,她也会在心里问自己:义父是不是在骗我?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该杀?义父让我杀这些人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但一想起小时候义父疼爱自己的情景,想到连亲生父母都抛弃自己,而无亲无故的义父却将她视如己出,跪在地上让小时顽皮的自己当马儿骑,给自己买小木马,拨浪鼓,给了她完整无缺的父爱。一想到这些,她就会马上消除对义父的怀疑,为自己对义父的怀疑而内疚。
虽然不断地杀人使得她很不快乐,并最终将心锁于无形的牢笼之中,但她对义父的敬爱丝毫不减,将他简短的吩咐当作不可违抗的圣旨。
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月光照着她,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齐涵锋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又浮现在脑海之中,不由得面颊微红,心底泛起一丝欢喜。难道他是喜欢上我了么?他两次放过我,都是因为他喜欢我,爱上了我么?
他说,希望以后我自己揭开面纱给他看我的容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我也能喜欢上他?
问自己。我喜欢他么?
不敢再去想。我怎么可以喜欢他?我怎么能喜欢他?抬头问明月,明月亦不语。
回到柳园,却见房间里闪着微弱的烛光。高贤业站在窗前,仰首望着星空。
“义父?”
高贤业转过头,微笑的很慈祥,“星儿回来了。”
沈霜星跪倒,“女儿没用,没能杀得了齐涵锋。”
高贤业上前将她扶起,温言道:“傻孩子,义父怎么会怪你呢?齐涵锋本就是个极难对付的人,不然义父也不会让你出马。况且,大军明日出发,到与突厥接锋,你还有一路的时间。”
“女儿一定会尽力的。”沈霜星说道。
“交过手之后,你对齐涵锋这个人,怎么看?”高贤业突然问道。
沈霜星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女儿不知道。只是。。。。。。他的功夫胜过我。”
高贤业沉吟道:“嗯,如此说,明刀明枪的话,你是胜不过他的了?”
“义父放心,论功夫女儿虽比不过他,但女儿伺机偷袭,定会得手。”沈霜星说得斩钉截铁。
“嗯。义父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但万事还是保险些的好。”
沈霜星不知高贤业说这话是何意思,因此并不应声。
“星儿,你认为对付敌人,应该怎么做?”
“先要寻到他的破绽,再下手。”
“所谓破绽,也就是他的弱点了?”
“是的。”
“你认为齐涵锋的弱点是什么?”
沈霜星犹疑道:“他功夫比我高,我暂时还未看出他的弱点。”
高贤业微微一笑,笑得很高深,“星儿,并不是只有功夫上的弱点才是弱点,性格上的弱点,往往是更致命的弱点。”
“性格上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