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整个人都昏厥了过去。身体仍在不停地颤抖,脓液在缓缓地往下流,流在火车的底板上,堆积成一滩淡黄色的液体,还夹着一股浓郁恶心的腥臭味。
“她的羊水破了。”人群中一个不和谐地声音,“她的羊水已经破了,如果不及时抢救,她会死在火车上的。”
苏小研眉头深锁,她看着怀里的人,万千思绪堵在心口。
怎么办?
该怎么办?
再这么下去,结局必然会是‘一尸两命’。可是当下,又有谁能救救这对苦命的母子?
她轻轻地闭上眼眸,心下滑过一丝酸痛。
这是命吗?
躺在怀里的女人,在两个月前失去了她深爱的丈夫,如今,在两个月后的今天,也即将失去自己和未出生的孩子的生命吗?
这,就是命运吗?
车厢里死静死静。
炎热的温度,让每一个人的呼吸,连同他们的心都炙热着、滚烫着。
“医生,医生没有找到,找到了一个有上过临时接生课的人。”一个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努力地往人堆里挤,气喘呼呼地冲了过来。
“好。”苏小研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地笑意,她没有抬头,看着李敏低声地说,“那我们就……”
婴儿洪亮的哭声,撩起了整辆火车上的欢呼声,那欢快的呼喊声,竟是从每一个人心底所发出来的愉悦之声。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被一件衬衫包裹着,全身是血的婴儿,他从车餐厅的内侧里慢慢地走了出来。
那婴儿在他的怀里狠狠地哭,用力地哭,使劲地哭,像是要把刚才母亲生她时所受的委屈,都一一给发泄出来。
苏小研坐在车窗旁静静地看着窗外出神,李佳俊从身后递了罐雪碧给她,不请自入地坐在她的对面,笑容很暖,“我们俩还挺有缘的。”他说。
她接过饮料对他微微一笑,十指扣住易拉罐的盖子,‘呯’地一声,白色充满气泡的液体从易拉罐瓶里破罐而出,着实地给坐在她对面的人,洗了一身雪碧澡。
黏黏的雪碧夹着泡沫一滴一滴地顺着李佳俊的头发往下坠。他有些吃惊地笑了笑,脸上是柔和温暖的笑容,完全没有因为被泼了一身饮料而要发怒,反倒是极其绅士满脸羞愧地对她道歉,“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举止神态,非常优雅。
在他从洗手间回来以前,苏小研刚才在想,为什么他非但生气,还可以那么温柔,保持那么好风度地离开。但李佳俊回来以后,却始终没有把话题停留在这件事上,他好似丝毫也不在意,他在人前的完美形象被她给彻底毁了。
这一天下来,很辛苦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开心,生命果然是拥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能让人在全身筋疲力尽的时候,却也是感觉到满心地愉悦与幸福。
那对母女俩被列车员们送到途经的城市的医院去了。
而苏小研和李佳俊,该去哪的去哪。
但奇妙的是,他们要去的竟然是同一个地方。
G市。
一到G市苏小研便直奔一家叫做‘华中’的公司,李佳俊则是替她拿着行李一道地跟在她的后头。
“请问小姐您找谁?”说话的是这家‘华中’公司的前台接待,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女人,鼻梁上挂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好,我是从X市博洋集团过来的,我是来找你们公司的董事长,袁华中先生的。”苏小研拿出名片递给她,道明来意。
“那你有预约吗?”接待大姐漫不经心地接过名片,瞟了一眼就仍在了前台上。双眼透过那副老土的大黑框眼镜盯着她很不以为然。
“没有。”她很老实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