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然的站在花丛中,淡漠且慈悲的看着自己。
“既然汇集炼魂,自当好生修炼。数年已过,人事散去,何必再去惹尘埃。占着她人身体,不怕天谴?”平淡的语气,恍若隔世。
“天谴?如今的我还有什么不能?三年前韩子墨负我,遣无清宫的人毁了我原形,灭我元神。你收了我最后一点炼魂,恰是妖邪中最为阴暗的,就应该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争锋以对,嗤笑。
“得来不易,到底是命数难违。是她的血唤醒了你,打破封印。”她看着没有凝固的血,没有理会我的满腔恨意。
“你拦不住我的,除非你杀了她。”我赌她不敢杀生,赌她心肠多软。千年修行,积善成德,只要历经最后一劫便可白日飞升,她不可能在最紧要的关头放弃。
“你……若真心要那样,乱用法术,祸及性命,必遭天谴与人祸。你的原形没有,只能以炼魂的形式存在,多有不易。不可妄为,害人害己。”她瞥了眼,化为一道青烟消失。
多年以后每每回想起,如果当时能够理智点,明白她说的话,或许能够放下心中的怨恨,就不会有夏临川为了化解我的恨而落的惨死的下场吧……
人间四月芳菲,华城处处都是柳新花艳。燕子亲昵,绕着流水衔着泥。我顺着这副身躯得主人上官忆离的记忆,来到这里半月有余。城门口处处是盘查的士兵,因为这个国家的圣主不日就要驾临,当然韩子墨也会随着他一同到来。
我用术法变来的银子,买下华城最大最有名的戏曲楼——燕拟楼。知道这些自诩文墨的人最是有闲情赋诗的情怀,闲来时听书琴声,何不惬意。来来往往的人流总是带来不少消息,也省的自己耗费法术去探悉。何况炼魂刚复原,以她的元气养着恢复了许多,终究没得原形,还是不便。
他们到来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压制在深处的上官忆离的情绪也一天一天强烈,躁动不安。
在他们到来的前一日,我脱离她的身体,捏着她的下颚。“情绪波动的太厉害,是不是你心里所想的人就在圣驾当中?”
她失神的双眼,听到这句话猛地清明。抖动的身子,极力的压制。
夜色四合,前院歌舞欢声不断。我坐在高耸入云的古树上,透过开启的窗子,借着月光看着从下午一直不言不语,悲喜恨怨不断更迭的她。好像是看到那时韩子墨含情脉脉与自己花前月下,弹琴对弈,满心欢喜;看到他头也不回的上了京城,奔赴前途,黯然忧伤,思念不断;看到他冷漠无情的看着无清宫的道士对自己痛下杀手,百般寒心怨恨。
“小姐,小姐你在里边吗?”
“进来吧。”我一溜烟飘进房里,看着仍然出神的她,撇嘴进了她的身体。
“小姐,你怎么不点灯啊,黑漆漆的。”
我习惯了在凤凰木里的时日,早就不在意是不是白天或者黑夜。笑着点上她的额头说:“你这丫头,到底谁是主子了,画舫怎么样了?可修好了?”
“哎呀,好小姐,你就别捉弄小歌了。前头管事的派人来说画舫今个已经修缮好了,问小姐什么时候去游湖,好派人安排。”
“今夜月色这么好,明日定是个好日子。”我挑着灯芯,回头一笑。
“是呢,今晚的月色很好呢。小姐明日去游湖,我等下让阿芩去前院知会一声。“
我拿着她递过来的方巾,擦拭一把,递回给她。看着她鲜活开朗的样子,真是千年前与自己如此相似,也许这就是把她留在身边的原因吧。耐心的听着她叽叽喳喳的话,总想着如果没有遇到韩子墨自己也会这么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等着劫数一过,飞升成仙吧。
“小姐干嘛老是看着我啊,感觉好忧伤,小姐在想什么?可以跟小歌说说么,说不定小歌可以让小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