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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把坏掉的镰刀给他?

    他把镰刀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出和夏意暄的那把有什么不同,于是决定认为这种复杂的判断必须有内行人才分辨得出真伪。

    他想找夏意暄,却发现她在另一头正干得起劲,身后的稻谷更是放倒了一大片,看看自己身边坚强挺立的稻子,不由得自惭形秽。

    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他下意识地欲将双臂交叉在胸前,可猛然瞧见手上满是泥巴,忙又不迭地放下来。

    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间眼睛一亮。

    镰刀派不上用场,他用手还不行吗?

    拿定主意,大掌一拍,也不管烂泥溅上了脸和衣服,盛暑信心百倍地冲向稻杆。

    没多久,专心享受在夏天割稻子新鲜感的意暄,因为离事故现场最近,首先听到一个凄惨的闷哼夹杂着水声从后方传来。

    回头一看。

    咦?分配给盛暑的稻田里怎么没有人?而且稻子还好好地长在那里。该不会是那小子偷偷跑掉了吧?

    “盛暑?”

    “我……我在这里。”一个沾满泥的大头从稻丛中探了出来,勉强可以看出脸上的痛苦。

    她连忙扔下镰刀跑过去,只见盛暑整个人躺在水田里,正挣扎着起来。

    “你又在干什么?”

    “我……”他七手八脚地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在拔稻子。”

    周围的村人们也因为看到她的动作往这边瞧,发现意暄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

    “谁、叫、你、拔、稻、子、了?”

    “我觉得这把镰刀有问题,我怎么割都割不下来——”盛暑说话的时候忽然觉得手臂上有点儿痒,随手抓了一把,却触到了一个冰凉的、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手臂上竟然附着一条小拇指长短的褐色虫子。

    “这是什么?”盛暑不怕虫子,所以也不惊慌。轻轻拉着虫子的尾巴往上一拎,以为虫子会被带离自己的手臂,谁料它只是身子被拉长而已,却仍是牢牢地吸附在肌肤上,未曾离去。

    盛暑再添了几分力道,那虫子终于被拉开。他将虫子放到水中任其自行蠕动而去,拍拍手准备继续刚才的话题,却因为瞥到手臂上流出的一股暗红色血液而脸色发白。

    好像……腿上也有异样。他将左腿从水中抬起检视——

    那上面,爬满了刚才看到的那种虫子。

    盛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腿,又看看神色平常的意暄,颤巍巍地说:“血——”

    第三次,盛暑晕倒。

    顺便压坏了一片茂盛的稻谷。

    意暄终于升起把这只窝囊废一脚踩扁的冲动。

    天杀的,她当时是疯了才会把这个人认做神仙!

    在大伙儿的劝说下,意暄终于打消了赶人的念头。第二天,盛暑被发配到祠堂前的晒谷场看守新收进的谷子,意暄则绷着一张脸和大多数人一起到田里去插秧。

    盛暑心中有愧,一早就到了晒谷场。陆陆续续出现的同伴是十来个老得几乎不能动弹的公公婆婆,以及前几天上山砍柴时摔断了一条腿的村长的小儿子盛过年——盛暑可以很轻易地从“大暑”和“过年”上推敲出村长起名的一贯思路。

    过年是个健壮的小伙子,看起来很得老人们的喜爱,但是对他的态度就比较冷淡了。

    看谷子是个只要有手谁都能干的活儿,拿根竹竿驱赶飞来啄食的雀鸟就可以了。而由于松子的仗义相助,根本就没有大伙儿的用武之地。惟一能做的事情,也就是闲聊。

    “小伙子,你真的什么事都忘记了?”老人坐在廊檐下,边挥着扇子,边用含糊不清的吐字问着话,盛暑听了好半晌才会过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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