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着,他的鼻音渐渐浓重,最后悲不可抑,抱着田蜜低泣起来。
他悲痛的低泣声令田蜜的心一阵阵抽痛,眼泪如泉水般涌出。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很没用,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如此痛苦难过,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会哭鼻子,甚至不会说些什么安慰他,她低声说着:“对不起!我真没用!看到你这么伤心,这么难过,我却一点都帮不了你,又不会说安慰你的话,对不起,呜——”
田蜜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神情无比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看电视剧,每当男主角遇到挫折或身边的亲人去世了,这时,女主角就会安慰他,并说一些非常有道理的道理,男主角都会如遭棒喝,重新振作。虽然我平时伶牙俐齿,可是到了紧要关头我却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不会说……”
纪珩放开她,心疼地帮她拭去泪水。
“田蜜真是个活宝,总是说一些傻里傻气的可爱话。”说着,他又紧紧地抱住她,语音哽咽地在她耳边低诉:“在我最无助、最悲痛的时候,我需要的不是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一个能感受我内心痛楚,一心一意陪伴在我身边,和我一起伤心,一起难过,一起流泪痛哭的人,也就是你这个比我还伤心,一直哭个不停的小傻瓜。”
“我陪你哭就可以安慰你?”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的论调,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已经哭够了,你只要陪在我身边跟我说说话就行了。”纪珩放开她,两人并肩就地坐下。
他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突然有股冲动,想将自己和爷爷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全部告诉她,与她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八岁那年,爸妈被派到英国任职。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和爷爷生活,不曾分开。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家,不但没人侍奉,还要带一个正处于活泼好动阶段的小孩,可想而知是件多么辛苦的事。但爷爷拍胸口再三向爸妈保证他一定应付自如,叫他们放心去英国工作。而他也的确是做到了。”
“爷爷很疼我,却不会盲目地宠溺我。他教我下棋,学书法。我最喜欢和爷爷下棋了,一向坐不住的我,一下棋,就什么都忘了。输了,我会不服气地嚷着‘再来,再来’,不让爷爷走。”
“那赢了呢?”田蜜饶有兴趣地问。
纪珩扯扯嘴,露出久违的笑容,“爷爷是高手之中的高手,我一个毛头小子哪会这么容易赢他。但我并没有因为输了而失去下棋的兴趣,反而兴趣越来越浓厚。因为和爷爷下棋我学会很多,所以,虽然在爷爷面前我只是个低手,但和其他人下棋,我却是常胜将军。”
“我明白了,你和爷爷下棋只是想从他那里偷师。”田蜜揭穿他的心思。
纪珩陷入了昔日的回忆中,并没有细听她说什么。
“我们过着简单却快乐的日子。你知道吗?我们家一直是同学们的乐园。每天放学后,大家都喜欢来我家,围着饭桌做功课,爷爷也和我们一起做他的功课——练字。做完功课,我们就合力把客厅的家私搬到阳台,在空旷的客厅里踢毽子,做各种有趣的游戏。大家都喜欢爷爷。”
纪珩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就像徐徐拂过的微风。
听着他的诉说,田蜜的心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簌簌而下。
也许这样可以宣泄他内心的悲痛,但她实在不忍心看他这样下去,他会累垮的。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
想着,她挣开他的拥抱,坐在地上,让他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上,一只手任他握着放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则一遍又一遍地轻抚过他的额头。
“睡吧,安心睡吧。”田蜜柔声安抚着说。
“可是……我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