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万个愿意,可她口头上仍然不肯放松。与其他人相处时,她的爽快、不拘小节是众所周知的,偏偏和他在一起她就特别爱撒撒娇,闹别扭,连她自己也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无奈地对天空翻了翻白眼,惩罚似的用力吻了一下她的脸,说:“感动你的头!你真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来我要好好修理修理你才行”。
只见他用力抱起她,并且在原地快速转圈。
“啊——救命啊——”
田蜜的嘴角牵起一丝微笑,眼眶却储满了泪水。既甜蜜又痛苦,既快乐又难过,这十年里,每当一想起他,她的心就被这两种矛盾的感觉牵扯着,最后,只留下挥之不去的心疼。
她眨了眨眼,泪水很快地滑落。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心情稍为平静了一些,抬起手用袖角轻轻地试了试面颊的泪痕及湿润的眼眶。
她该为自己超强的记忆力自豪还是悲哀?十年了,他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每一个眼神,仍然如此深刻,如此清晰。
“唉——"她无奈又无助地长叹了口气,直直地坐起身。
要忘记一个人真的这么难?为什么她用十年时间仍然不能忘记他,仍然走不出他在自己心里投下的阴影?
为什么?
这时,她的同屋好友高晓晓敲门进来。
“怎么啦?一副要死不活的德性,生病了?”话虽然狠了一些,但语气中仍充满了关心。
她提起精神,微笑着说:“你才有病,一大早就咒人家有病。”
虽然高晓晓是她从高中到现在的好朋友,但她从来没有提过他的事,不是她对这个朋友有所保留,只是,一个她努力想去忘记的人,她实在无法大大方方,像谈论天气一样地说出来,也许正因为她无法忘怀,所以才无法坦然相告。
“对,我是有病,而且病入膏肓”。高晓晓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自从高中认识田蜜以来,她就像被下了蛊似的,老是为她操心。
“小小,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田蜜拉着她的手,谄媚地说。
“是晓晓,不是小小!”高晓晓纠正她说。到底要她说多少遍,田蜜才能改正过来,有时还真怀疑她是故意的。
“都一样发音,你就别那么讲究了。”田蜜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
其实她是故意的,因为很有趣。晓晓竟然能分辨别人究竟说“晓”还是“小”,而且命中率高达百分之百。
高晓晓正想反驳她的谬论之际,突然想起她进来是另有任务的,才悻悻地问:“下午有没有空啊?”
“要看是什么事?”田蜜脸露戒备地问。
她刚从云南回来不到一个星期,晓晓就已经热心地帮她介绍了好几位青年才俊,如果是这种事,她当然、绝对没有空。
“是工作上的。”高晓晓见她一副惊弓之鸟状,好不开心,“我们社长想约你谈谈接下来的合作问题。”
大学时读建筑的田蜜,毕业后并没有进入她父亲的建筑公司工作,反而拿着照相机到处游历并拍下大量顺手拈来的景象,如晚餐后的餐桌、路边的一堆小石、天空的各种变化等等。虽然她正式发表摄影作品还不到两年,但是她独特的风格和包罗万象的内容渐渐得到读者的喜爱及一些专业人士的好评。
而一直发表田蜜摄影作品的这家杂志社当然抢先和她谈好条件,
田蜜不解地望着她,“我们之前的合作有问题?”
“我跟你提过,你的作品不但受到越来越多的读者喜爱,也引起了业界的注意,还有很多人上杂志的网站下载你的作品。社长这次约你的目的就是想买断你的版权,现在就要看你开什么条件。只要你跟公司签约,公司会大力帮你做宣传,出摄影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