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糊弄过这一关,之前所说所做的不过是虚与尾蛇的应付罢了!一咬牙,他愤愤地道:“难道,六扇门的人都是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
世人皆知,朝中惟一不沾世俗名利的就是六扇门。那群捕头中不乏来自江湖的人士,武林中人不都说最讲什么信义吗?一旦拿人钱财,便会替人消灾,花凋收了他的东西,就该信守原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凋不以为忤,凉凉地从怀中取出另一张纸笺,“你是说这张一千两的银票?
吴侍郎不言不语,喷火的眸子分明是此意。
“这个嘛……”花凋振振有词地点点头,一脸正重地申明立场,“身为官府中人,拿的是朝廷俸禄,自然要为朝廷着想。你说得不错,我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所以为朝廷背弃你是大势所趋。”
吴侍郎不以为然,闷声低吼:“你敢说自己两袖清风?朝堂上下,谁不知你花大捕头嗜财如命,所受贿赂,斑斑劣迹可谓罄竹难书!”
花凋似笑非笑地一挑嘴角,“是吗?我从不记得自己曾说过‘两袖清风’之类的词。莫非你没听过: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花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非收了东西,那些狼子野心怎会显形?不错,有钱能使鬼推磨,然,你主子的银两多,可多得过皇帝?”
听这番大胆辛辣的言辞,敢情,花大爷是嫌银子太少?
吴侍郎眼珠转了转,“花大人,银子的事情好商量,只要你在圣上面前保我无事,日后自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花凋不动声色地扬了扬剑眉,“哦,此话怎讲?”
吴侍郎嘿嘿一笑,“这个嘛……花大人,你想想看,会有什么人比圣上更有银子呢?”
花凋敲敲额头,闭目沉吟,须臾一睁眼,“你指的是——”
吴侍郎满脸得色,“花大人是聪明人,你说,这个赌注值不值下?”
花凋也笑了起来,和吴侍郎面面相觑,尽管各怀心思,笑得却一样惬意。笑着笑着,脸色陡然一沉,花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铁镣扣在吴侍郎的腕上,“值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侍郎被他的反复无常弄晕了头。
花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轻嗤一声,“什么意思?你图谋不轨,妄想贿赂朝廷命官,人证物证齐全,罪在不赦!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不!不!”吴侍郎拼命摇头,仓皇毕露:“你没有证据,仅凭一张银票和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抓我?不!我不服!我要面见圣上讨回公道!”他就不信自己当朝驸马,妻子乃是皇帝的同母胞妹,会轻易被一道密告和一张银票弄得身败名裂!
“面见圣上?”花凋讽刺不已地一掀削薄的唇角,“吴大人,忤逆之罪罪不容诛,你还奢望皇上的召见?乖乖在牢里呆着吧,嗯?”
“花凋!”吴侍郎忍无可忍,疯子一样咆哮,“你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还不是半点油水也捞不到?”他想不通……花凋反复无常的原因!
花凋仰头哈哈大笑,一指他的鼻子,“吴侍郎,亏你也在官场混了半辈子,连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都不懂?花某何许人?区区一千两银子就想买通我?你未免小觑了我!你被捉了,还怕幕后之人不露行踪?”
“你……你……”天啊,他聪明一世,竟在关键时刻糊涂起来!他怎么就没发现花凋是以退为进,请君入瓮?
花凋!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的目的不是抓他,而是要揪出“吴侍郎”身后的秘密!
美人图的屏风。
一道婀娜的身影漫不经心地迈步而出。
伺候多时的宫女一见,呆呆地瞅着眼前一身华服,腰饰锦带,发束紫金冠,手持玉扇的翩翩公子,不禁芳心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