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见我做什么?”少女嫣然一笑,声音仿佛自天籁传来。
温柔的暮风轻轻吹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伸出手来轻轻一挽。
就是这么样轻轻一挽,已是令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窒息,只是这么样一幅图画,已非任何人描述得出。
甄啸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一点情事经验都没有的男人。这一挽,直教他神魂俱醉,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他是来做什么的?他是来找茬的。他甚至为此想过无数对策,却万万不曾想过,竟会是这样的一个女子,竟会拥有那样绝代的风华。
从此心甘情愿地堕落。
从此眼里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从此,只愿为她一人癫狂!
甚至,父子反目成仇!
甚至,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反而认为是对父亲的救赎。父亲,应该回到母亲的身边。
已经记不清多少次与父亲当众针锋相对,只为了博她倾城一笑,只为了让她相信,为了她,他什么都会去做!
应该也是被他感动了吧,所以才会有那一夜的销魂,才会有这一世的沉沦。
只是春梦了无痕,而且醒得太快太早。
父亲叛乱,转眼间成了乱臣贼子。母亲郁郁而终,仿佛只是刹那之间,甄家就零落凋谢,只剩了他和那个远在皇宫的姐姐。幸而还有姐姐,皇上法外开恩。然而不及庆幸,他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在倾央的针下。原来,倾央的银针,并不只是为了救人。
他是可以杀了倾央的,他也可以选择报官,刺杀王爷的罪名足以把倾央推上断头台。然而,他终究什么都没有做,他终究是软了心肠,只是藉由皇上的一道圣旨,选择了远远地离开。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回来,真的不想再见到倾央。却仍是压抑不住心底的骚动和欲望。他想念倾央,好想好想她!
每一个夜晚的无法成眠,每一个白天的怅惘度日,每一个女子的面容都会不由自主地变成倾央,那个独一无二的倾央!
她的轻嗔薄怒,她的似嗔似喜,她的风情万种,她的媚眼如丝,她的娇靥如花,无一不是刻骨铭心。
忘记了,自己的心早就在初次见面的那一刻就遗落在她这里,这一生无论他躲得多远,他的心始终会牵扯着他回到她的身旁。
再回首,却已是百年身。
倾央依然是倾央,更加成熟,也更加难以捉摸。这个褪去了白衣,穿上紫纱的曼妙少妇,动人到了极点,也生疏到了极点,竟无法接近。
她待他,一如所有进入潋滟居的男子,得体得伤人。
她看他,仿佛从未有过交集般的陌生与客气,宛若一把利器,将他的五脏六腑伤得鲜血淋漓。
依然是鲜花般的美丽容颜,依然是娇莺似的宛转语声,却没有了曾经的熟稔与销魂!
他,似乎成了她最熟悉的陌生人,只能远远的观望,观望那一朵迷人的虞美人,在暮春的绿阴里,像梦一样氲氤出一片凄厉的红色。艳到极致,反而让人望而却步,怕了那满株的毒性,不知何时会伤人于无形。然而站得远了,又怕那菲薄菲薄的花瓣,好像蝴蝶的翅膀会随时飞走。
无法亲近,又不能离开,他只能选择了沉迷潋滟居,谩赢得青楼薄幸之名。唯有心头,点点滴滴的疼痛,只为他一人知晓。
一如此刻,倾央可以嬉笑怒骂都是一种别样风情,他却不行。抵挡不住对其他男人的妒忌,也抵挡不住她冷漠的利刃,羡慕她身边可以时时相随的容小天,嫉妒那个和倾央言语无隙的宫耀。他却什么都没有,除了日日借酒消愁,除了搂住飞雨的纤腰装疯卖傻。
“倾央!”甄啸的薄唇一动,很想告诉她这些年来他很想她,这些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