矶。
他好了吗?站起身上前探视,谁知脚下虚浮无力,才行了两步双膝一软,整个人扑到了霍霆矶榻上。
霍霆矶胸前被压,低低痛哼一声,睁眼看向叶疏襄。
脸上一红,叶疏襄急忙撑起身子,心下懊恼。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竟然还笨手笨脚地弄痛他!轻轻问:“你,好些了吗?”
霍霆矶双唇一动,音若游丝:“放心,死不了。”
叶疏襄倚在他床榻旁,见他能够开口,掩不住欣喜笑道:“霍大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脸上笑意盈然,长眉秀目说不出的温文清雅。霍霆矶身体不能动弹,精神也甚是衰弱,眼光却停在叶疏襄脸上目不转睛。两人自那夜折柳湖边同生共死后,情意已生,如此脱险后安然相处,都觉得恍若隔世。
“你就是我的福星、救星。”霍霆矶忽然低低说道。
话音实在暗哑,叶疏襄一时听不清楚,只是任他凝视,也不觉羞涩。心中感到温馨欢喜,恨不得就这样子相看到老。但霍霆矶终究是伤重后精神不济,只醒来一刻,又支持不住,闭上眼睛睡去。
任凭是谁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外伤都不可能马上就精神十足,霍霆矶有这样半刻清醒神色,已是内功浑厚,医治得当的结果了。
看着霍霆矶沉沉睡去,叶疏襄站起身,缓缓向门口走去。没有那两个小娃娃在一旁吵闹,反而觉得奇怪,以天儿的性子,怎么会不过来探看呢?莫不是那古怪爷爷不让他们来吗?
竹屋外,山石巍峨杂乱,巨木参天,说是锁神阵,却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绕了一圈,怎么也看不见能下山的路罢了。
奇怪,怎么会就这一间屋子,原来天儿樱儿他们不住在这里吗?忽然想起天儿似乎说过,他们的爷爷不喜欢与外人相处,心下也就释然。
能够精通机关、阵法、医术,又能教出这样两个小孩子的,本来就不是平常人。世外高人,通常也就是孤僻的代名词。
想到这里,疏襄暗笑。若真是这样,那自己以前单独住在折柳居,不也是孤僻得很吗?只是,不见得怎样高明而已。
山上岁月,与世隔绝。
第三日上,霍霆矶已经能稍稍坐起。
叶疏襄助他换药,见到他背后纵横交错,数不清有多少大小伤口,不禁恻然。
这伤,显然是那日撞上湖岸时得来的。霍霆矶为了免于自己受伤,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啊!
手上轻轻换药,怕他疼痛,口中说话分散他注意,“霍大人,你还记得吗?当日你为我上药,今天可换了我啦。只是,你的伤可比我重得多了。”
只要你无病无痛,我的伤再重,那也无防。霍霆矶暗自心道。
突然记起十五月圆夜,叶疏襄犯病需江焚越施功医治的情形,微微转身问:“叶姑娘,你先前可是中了那江焚越施的毒吗?”
轻轻摇首,叶疏襄手上不停,也不言语。
“为什么不说?”霍霆矶见她无言,心底反而警声大作。深知她性情冷静聪颖,面对再大危机都能淡然化解。但若是不说,那,就一定是难以解决的问题了。身躯微僵,霍霆矶追问,“到底是什么毒?”语声已极其严厉。
见他因肌肉紧绷,伤口已近绽裂,叶疏襄只得低声道:“大人快些放松,小心伤口裂开。其实,疏襄身上的并不是毒,而是因我娘怀我时接触了琉璃热毒,自小从胎里带出来的炙伤,每月十五便要发作一次。”
“所以,叶大师传了江焚越内功,每月来为你医治?”
“是。”
“如若不治,又会如何?”
“全身高温,衰竭而亡。”
轻轻吐出结果,叶疏襄却并不觉太多的害怕担忧。